“概念隔离单元”的成功植入,如同一道临时堤坝,暂时拦住了“绝对毁灭”碎片那汹涌的侵蚀潮水。零体内的“空无感”被大幅削弱,灵魂与肉体的崩解速度显着放缓。然而,这并非治愈,只是将死刑改判为漫长的死缓。那微型牢笼中的灰烬碎片依旧冰冷地燃烧着,持续消耗着他的精神力量来维持隔离,而那场灵魂淬炼留下的“棱镜”印记,则像一枚无法摘除的、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徽章,让他内在的存在本质变得更加……可见。
隔离程序并未因植入成功而结束,反而进入了更严密的观察期。辉石团队需要监控单元运行的稳定性,评估碎片被压制后的长期影响,以及……研究零灵魂中那变得愈发复杂的“棱镜”结构。议会高层(以燧纪和玄铁为代表)则开始频繁询问零的“可控性”与“可用性”——他们急切地想评估,这枚被暂时关进笼子的“危险武器”,何时能用于“暮光守望者”的那个清除任务,以及未来还能为议会创造多少价值。
夜魅(影)在零情况稳定后,被允许有更多时间陪护。她敏锐地察觉到零气质上的微妙变化——少了一丝随时可能崩溃的脆弱,多了一种被痛苦锻打后的沉静,但眼底深处,却偶尔会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仿佛能“看穿”某些事物本质的冰冷锐光。那是“绝对毁灭”碎片被禁锢后,其“否定”特性与他自身意志及“棱镜”结构部分融合后,产生的某种概念层面的感知残留。零发现自己有时能本能地“感觉”到周围环境中某些“概念”的脆弱点或不协调处,比如能量场的微小逻辑悖论、信息流的矛盾之处,甚至他人情绪与信念中的虚伪裂缝。这种能力难以控制,且消耗心神,却让他对世界的认知多了一层冰冷的“解构”视角。
狩(默)的状态在“认知迷雾”消散后,再次变得不稳定。幽紫纹路开始出现缓慢的、如同植物根系般向外蔓延的趋势,仿佛他体内的知识污染正在尝试“适应”或“绕过”圣印秩序辐射的压制。辉石团队尝试了多种抑制方案,效果有限。零在探望时,那种新获得的概念感知让他隐约“看到”狩的精神世界如同一座被无数错误公式和疯狂定理堵塞、又不断有新的混乱信息涌入的、濒临崩塌的图书馆。常规手段似乎只是在外围修修补补,无法触及核心的“污染源”。
就在零逐渐适应新的状态,议会开始筹划下一步行动(包括与“暮光守望者”的任务对接)时,连续两件异常事件,再次将古神的阴影拉近。
第一件事,发生在零一次例行的深度冥想中。当他尝试进一步熟悉和巩固灵魂内的“棱镜”结构时,意识无意中触碰到了那被禁锢的碎片。一瞬间,碎片那冰冷的“否定”意念与他“棱镜”中代表巴斯特“隐秘”关注的侧面产生了极其短暂而强烈的共鸣!
并非对抗,而是一种奇异的同步。仿佛碎片那“抹除存在”的终极否定,与巴斯特那令事物“沉寂”、“被遗忘”的隐秘权能,在某种极高的层面上,有着一丝同源或互补的特性!共鸣的刹那,零“感觉”自己仿佛短暂地穿透了重重维度,瞥见了一片无限深邃、由流动的翡翠色阴影与慵懒星辉构成的、难以名状的领域的一角,并“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诧异与更深兴趣的猫的轻“咦”声。
共鸣转瞬即逝,却让零惊出一身冷汗。巴斯特显然察觉到了!祂对碎片与零的结合体,兴趣更浓了。这种“关注”是好是坏?祂是否会采取更直接的行动?
第二件事则更加诡异,也直接影响了研究进程。技术团队在尝试利用“逻辑圣印”次级衍生物为狩设计一种更积极的疏导方案时,用于稳定实验环境的能量矩阵,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大规模的逻辑逆流与概念崩塌!不是设备故障,而是构成能量矩阵基础运行逻辑的数学公式和物理常数,在局部范围内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或暂时否定了!
实验室内一片狼藉,价值连城的设备受损,幸无人员伤亡。事故调查排除了所有常规原因。而在事故核心的能量节点处,残留的能量印记经过燧纪亲自解析,识别出一种极其隐晦、带着非人理性与冰冷“修正”意图的干扰模式。
“是纱瓦尔约斯。” 燧纪的投影在事故分析会上,声音沉重而肯定,“不是直接攻击,更像是一次……‘警告’或‘干扰’。祂似乎不赞成我们利用‘逻辑圣印’的力量进行过于‘积极’的干预,尤其是可能触及深层存在本质的操作。祂的黑暗与寂静,厌恶过于‘明亮’和‘活跃’的秩序重构。”
纱瓦尔约斯的再次“现身”,方式更加直接,意图也更加明确。这位夜吼者,似乎将他们的研究活动,特别是涉及“概念固着”和“逻辑圣印”的运用,视为可能扰乱某种祂所维护的“平衡”或“寂静”的潜在威胁。
接连来自巴斯特和纱瓦尔约斯的“接触”,让议会高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位是兴趣难测、行踪诡秘的猫之女神,一位是执掌黑暗、不喜“噪音”的夜吼者。这两位外神的“关注”,远比哈斯塔那种相对被动的“旁观”更具直接干预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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