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触及虹桥的刹那,零/阿尔哈兹雷德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不是寂静,而是三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时达到极致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灵魂,取代了所有常规的感官。
左侧身躯,被哈斯塔那冰冷、客观、无情的数据洪流所淹没。每一个细胞的活动、每一次神经的传递、乃至灵魂深处最细微的思维波动,都被瞬间分解、量化、记录为无穷无尽的冰冷数字与符号。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由亿万行不断刷新的代码构成的虚影,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冗长的公式推导与概率计算。这是一种被彻底“看透”和“定义”的恐怖,自我意识在数据的狂潮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消散于那绝对的理性之中。
右侧身躯,则被巴斯特那幽深、静谧、带着审视意味的翡翠光晕所笼罩。他的存在感被无限“稀释”和“柔化”,仿佛要化为月光下的一缕清风、丛林中的一片阴影。时间感变得粘稠而模糊,行动如同慢镜头,思维也仿佛被裹上了一层天鹅绒,变得迟缓而“优雅”。这是一种被“消解”和“同化”于背景的危机,抗争的意志在极致的静谧中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只想就此沉眠,与永恒的幽暗融为一体。
而脚下与灵魂核心,则承受着纱瓦尔约斯那纯粹、古老、不容置疑的终末凝视。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万物终将“归于无”的冰冷“事实感”。他存在的“意义”、“过程”、“未来”,在这凝视下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般迅速蒸发,只留下一种空泛的、近乎解脱的“消亡预演”。这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根本性“否定”,任何挣扎在这绝对的终末面前都显得徒劳而可笑。
三种力量并非简单地同时作用,而是通过虹桥那精密的交织结构,形成了一种协同的、立体的“审判仪式”。数据洪流负责“解析”他的构成与可能性,静谧光晕负责“消磨”他的意志与独特性,终末凝视则负责“宣判”他存在的最终“无意义”。它们共同作用,试图从根源上“瓦解”零/阿尔哈兹雷德这个“变量”,或者至少,迫使他暴露出最本质的、可供“定义”和“归类”的核心。
零/阿尔哈兹雷德的意识在这三重审判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瞬间被推到了彻底湮灭的边缘。灵魂的“防火墙”和与“神煞”的连接在这高强度的概念冲击下剧烈震荡,阿卜杜尔的意识也发出了濒临破碎的哀鸣。
但就在这至暗时刻,那粒“异变”的微尘,以及之前偷偷注入的“混乱信息残渣”,却突然自主地、剧烈地活跃起来!
它们仿佛是被这极致规则审判所“激活”或“刺激”,开始疯狂地吸收、反射、甚至扭曲着涌入灵魂的三种规则信息!
数据洪流接触到微尘,部分冰冷逻辑被其中蕴含的“执念污染”和“混乱注释”所干扰,出现了短暂的“乱码”和“逻辑回环”。
静谧光晕试图包裹微尘,却被其表面那属于“神煞”的冰冷“否定”残留和契约知识的“定义性”所抗拒,无法完全渗透,反而被折射出一丝不和谐的“锐利感”。
终末凝视落在微尘上,那渴望“归零”一切的力量,却似乎与微尘内部那一点源自“生存挣扎”和“存在证明”的微弱内核,形成了某种极其短暂、近乎悖论的对峙与僵持。
这粒“微尘”,这个由零/阿尔哈兹雷德自己冒险制造、又被“神煞”标记的“异常结构”,此刻竟成了他在审判之桥上唯一的、不稳定的“立足点”和“干扰源”!
它无法抵御审判,却能在局部制造混乱和不确定性,为他争取到极其宝贵的、维持清醒和进行思考的缝隙时间!
零/阿尔哈兹雷德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几乎要被撕碎的意志强行凝聚。他没有试图去对抗任何一种规则——那绝无可能。他做的,是将自己融合后的两世核心特质——零的“生存韧性”与阿卜杜尔的“疯狂求知欲”——与那粒“微尘”的混乱特性相结合,形成一种极其特殊、充满矛盾的“灵魂频率”。
这种频率,既不完全是“存在”的挣扎,也不完全是“知识”的渴求,更不是单纯的“混乱”。它像是一首由不和谐音阶强行拼凑而成的、刺耳却顽强的“噪音”。
他将这“噪音”般的灵魂频率,沿着与“微尘”的连接,反向“注入”审判之桥那三种规则交织的结构中!
他不是要破坏桥,也不是要攻击观测者。他只是在用自己这微不足道、却充满“个性”的“噪音”,去回应那宏大的审判,去宣告自己这个“变量”的“不同”与“未被完全定义”。
效果立竿见影,且出乎意料地“好”。
哈斯塔的数据洪流对这“噪音”产生了强烈的“分析兴趣”,部分计算资源被 diverted(转移)去尝试建立这个新“噪音变量”的模型,导致对零整体“解析”的完整性和速度出现了微弱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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