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骸镇，深层隔离医疗区。
灰烬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灵魂波动突然剧烈！污染指数在37%和52%之间震荡！”
辉石站在观察窗前，眉头紧锁。医疗舱内的零浑身覆盖着黑色与暗绿交织的纹路，那些纹路如活物般缓慢蠕动。舱内的生命维持系统发出尖锐警报——患者的生理指标正在偏离人类范畴。
“黑山羊的污染。”夜魅从阴影中现身，她的刺客本能让她对“异常存在”格外敏感，“而且不止一种…他体内现在至少有五种高位存在的印记在相互冲突。”
石脊握紧战锤：“我们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辉石的声音沙哑，“这是古神层面的博弈。我们的技术最多处理阿布霍斯那种实体污染，但这种…直接针对‘存在概念’的编译…”
突然，零的身体剧烈抽搐。
医疗舱的透明罩内壁上，开始生长出微小的黑色菌斑。这些菌斑迅速增殖，形成诡异的分形图案——正是黑山羊的图腾。
“污染在实体化！”灰烬启动净化协议，医疗舱内喷出高浓度净化剂。
但菌斑反而生长得更快，净化剂成了它们的营养源。
“停止净化！”夜魅喝道，“它在利用我们的干预加速增殖！”
就在此时，零的胸口亮起一点冰冷的黑光——神煞的否定碎片自主激活。以那点黑光为中心，菌斑开始消失，不是被杀死，而是被“否定存在”。
但每否定一片菌斑，零的心跳就减弱一分。
“它在消耗宿主的生命力！”灰烬调出数据，“否定行为需要能量，而能量来源是…宿主本身的生命力！”
辉石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该死！这是个死亡循环——不否定污染，零被侵蚀；否定污染，零的生命力被抽干！”
医疗舱内，零突然睁开了眼睛。
但那双眼睛…
左眼是人类瞳孔，右眼却变成了复眼结构，三百六十度映出整个医疗室的景象。
“辉…石…”零的嘴巴艰难地张开，声音是三重叠加——他自己的声音、一个古老男性的声音、还有千万细语的回音，“帮我…找到…‘平衡观测者’…”
“什么？”辉石冲到观察窗前，“零，你在说什么？”
“黑山羊…延期…但需要…第三方…仲裁…”零的复眼中流出黑色液体，“观测者…维护平衡…它可能…介入…”
话音未落，右眼的复眼结构突然炸裂，黑色液体喷溅在观察窗上，迅速腐蚀着强化玻璃。同一时间，左眼的人类瞳孔深处亮起微弱的棱镜光芒——伊波恩植入的灵魂结构在自主修复损伤。
“他在用自己的身体当战场！”夜魅倒吸一口凉气，“不同印记在争夺控制权！”
灰烬快速分析数据：“当前活跃印记：黑山羊污染37%，神煞否定25%，伊波恩棱镜结构18%，哈斯塔观察印记5%，巴斯特隐秘祝福3%，纱瓦尔约斯印记2%，阿布霍斯残留3%，未知印记7%…等等，未知印记在上升！”
医疗舱内，零的左手突然抬起，五指扭曲成非人的角度，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几何符号。
符号成型的瞬间，整个医疗室的灯光骤灭，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灵。但在绝对的黑暗中，那个符号散发着冰冷的蓝光——不属于任何已知古神的频谱。
“这是…”灰烬的备用照明亮起，她看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符号，脸色煞白，“诺登斯印记。远古猎犬，深渊之主，秩序的维护者…”
符号持续了三秒，然后消散。
电力恢复，设备重启。医疗舱内，零重新陷入昏迷，但身上的黑色纹路停止了增殖，维持在一个脆弱的平衡状态。
监控屏幕显示新的数据：
污染指数稳定在40%
灵魂稳定性：9.7%（临界）
多重印记冲突：暂时休战
新增印记：诺登斯（深渊秩序）追踪标记
辉石看着那行“灵魂稳定性：9.7%”，想起了零在梦中说的话：
“当你的灵魂稳定性低于10%…育种将自动继续。”
他们只有0.3%的缓冲空间。
“我们必须搞清楚那个‘平衡观测者’是什么。”辉石在会议室中来回踱步，“零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向我们求助，这意味着那是他潜意识认定的唯一希望。”
灰烬调出所有数据库：“关于‘诺登斯’的神话记载很少。在克苏鲁神话体系中，他通常被描述为‘深渊之主’，与奈亚拉托提普敌对，偶尔会帮助人类对抗古神。但关键是——他代表某种‘秩序’，与大多数古神的‘混沌’相对。”
“秩序…”夜魅沉思，“零提到‘仲裁’。如果黑山羊的育种是混沌的污染，那么需要一个秩序侧的力量来制衡？”
“但这说不通。”石脊摇头，“古神之间为什么要仲裁？他们不是各自为战吗？”
“除非…”灰烬突然调出一份加密档案，“除非存在更上层的‘规则’。还记得零从万镜之核带回的信息吗？‘远古契约’，古神间的舞台建造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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