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霍格沃茨逐渐从三强争霸赛惊魂事件的余波中恢复常态,但一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对于嘉比里拉而言,最明显的变化之一是她的系统。
它变得极其不稳定,像一台电量严重不足、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
有时她能在脑海里清晰地呼唤到它,得到一些简短甚至有些卡顿的回应或基础信息。
有时像石沉大海,无论她怎么集中精神,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好像它从未绑定过。
偶尔,它甚至会在半夜突然弹出一些乱码或意义不明的碎片化提示,然后又迅速沉寂。
【能量……低……恢复中……】
【……检测到微弱情感反馈……来源……迪戈里……】
【……魔力链接……缓慢重构……】
【……警告……未知干扰……】
诸如此类。
嘉比里拉知道,这是那次倾尽所有情感能量和魔力核心去拯救塞德里克和哈利的代价。
系统进入了低功耗休眠修复状态。
虽然有些不习惯,尤其是需要查资料或者想吐槽时少了那个机械音的回应,但看到塞德里克安然无恙,每天活力满满地出现在她面前,她觉得这代价完全值得。
系统死了就死了吧!
而塞德里克·迪戈里本人,是另一个巨大的变化。
他恢复得很快,身体上的创伤在庞弗雷夫人的照料下迅速愈合,精神上的阴霾似乎也被他强大的内心和周围人的关心,尤其是某位金发少女的频繁探望下很快就驱散了。
他顺利完学业,并以优异的成绩和在三强争霸赛中的出色表现,毫无争议地成为了霍格沃茨的优秀学生代表。
但比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一改往日温和持重、对所有人都保持恰当距离的风格,开始极其明确、甚至有些霸道地围绕在嘉比里拉·阿尔诺身边。
他像要把之前因为比赛和伤病而错过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早餐时,他会恰好坐在她附近,将她可能喜欢的果酱和烤面包推到她的手边。
她去图书馆,总能在她常坐的位置对面或旁边发现他的身影,面前摊着复习资料或魔法部实习参考文件,但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她身上。
她随口提到想看绝版的魔法游记,第二天那本书就会出现在她的床头,附带一张没有署名、但字迹熟悉的便条。
她练习飞行时抱怨扫帚把手的皮套有点磨手,下一次再去扫帚棚,她的扫帚已经被细心地换上了柔软的新皮套。
他甚至开始留意她那些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没太在意的小习惯——比如看书时喜欢用手指卷发梢,紧张时会下意识地抿嘴唇,吃到特别喜欢的东西眼睛会微微眯起来。
这一切都做得自然又周到,带着塞德里克特有的体贴,但频率和专注度之高,让赫奇帕奇乃至整个霍格沃茨都开始议论纷纷。
“迪戈里是不是在追求阿尔诺?” “他们不是在舞会后就只是朋友吗?” “看这架势,可不像普通朋友!”
直到一个晴朗的下午,在黑湖边那棵他们经常偶遇的老山毛榉树下,塞德里克将一本嘉比里拉前几天在图书馆仅仅对着书架感叹了一句好像很有趣的冷门专着,轻轻放在了她摊开的魔法史课本上。
他灰色的眼眸看着她,不再是平时那种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的目光,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
“嘉比。”他开口,声音温和,“你不觉得……最近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嘉比里拉心里咯噔一下,她抬起蓝眼睛,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塞德里克在她身边坐下,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目光紧锁着她。
“我被一道很温暖的光从那个冰冷黑暗的地方拉回来,而你,刚好在我昏迷和恢复的那段时间里,魔力出现了问题,整个人都显得……很虚弱。”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
嘉比里拉抿紧了嘴唇,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像只竖起耳朵、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动物。
塞德里克的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了然的笑容。
“庞弗雷夫人说你只是惊吓过度和魔力轻微紊乱,但我知道不是。你的魔力波动和那道拉回我的光,有种微妙的相似感,虽然我说不清那是什么。”
嘉比里拉看着他清澈而笃定的眼睛,知道瞒不过去了,也无需再隐瞒。
一种混合着释然、羞涩和一点点被看穿后的小恼火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撇开头,金发在阳光下晃动,故意用了一种带着鼻音的、傲娇的语气嘟囔道:
“哼,你知道就好,那你得好好补偿我的吧!”
他看着她泛红的侧脸,灰色的眼眸里漾开深深的笑意,荡开的涟漪温柔地包裹了他整个心房。
“好。”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将那本书又往她手边推了推。
“下次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或者哪里不舒服,”
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纵容和更多的认真,“我会一直在。”
这句话比任何热烈的告白都更让嘉比里拉心跳加速。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正好撞进他温柔含笑的眼睛里,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研究起那本专着的封面,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那你以后得随叫随到,我需要你的任何时候。”嘉比里拉思考了一会儿。
塞德里克给了她最为肯定的答案:“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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