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沁瑶从伙计怀里接过安安,小家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她,但是小手还抓着伙计的衣角不放。
她轻轻拍了拍安安的背,抬头对李满道:“略懂些皮毛,都是乡下土法子,当不得真。”
李满哪里肯信,指着床上渐渐睁开眼的孩子,声音都带着颤:“这可不是土法子能治的!元姑娘,你这医术藏着掖着太可惜了。我这济世堂正缺个得力的大夫,你要是肯来坐诊,工钱你开,我绝不还价!”
这话一出,不仅那汉子愣住了,连旁边的小伙计都瞪圆了眼睛。谁不知道李掌柜最是惜财,今儿竟肯让人家开工钱?
元沁瑶却摇了头,抱着安安往柜台边走:“李掌柜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带着孩子,实在抽不开身。平日里还要进山采药,怕是误了您的生意。”
她心里清楚,末世里学的那些急救和辨毒知识,到了这里虽能用,但终究不是正统医术,真要坐诊,迟早会露馅。
李满见她拒绝得干脆,脸上闪过一丝惋惜,却也不再强求,只是转身从钱柜里又拿出一锭银子,连同之前的二十两一起递过来:“这二十两,是谢你救了那孩子的命。元姑娘,你这本事,值得这个价。”
元沁瑶看着那额外的二十两,眉头微蹙:“李掌柜,治病救人是应当的,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李满把银子往她手里一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要是不收,就是嫌我这银子烫手。再说了,往后我这药铺要是遇上什么疑难杂症,还得请教你呢,这就算是预付的请教费了。”
旁边的汉子也跟着点头,抹了把脸道:“姑娘,李掌柜说得是!我这还有些碎银,您也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就往怀里掏。
“不必了。”元沁瑶按住他的手,笑得温和,“孩子没事就好。”她又看了眼床上的孩子,补充道,“回去后多给孩子喝些绿豆汤,这几日别再去潮湿的地方,过几天就彻底好了。”
汉子连连应着,又给她磕了个头,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药铺里安静下来,李满看着元沁瑶把银子仔细收好,忍不住又道:“元姑娘,真不再想想?我这药铺虽小,可在镇上也算有头有脸,你来了,总比天天往山里跑强。”
元沁瑶把背篓往肩上一挎,怀里的安安似乎察觉到要走,小手抓住她的衣襟“咿呀”了两声。
她低头哄了哄,才对李满道:“多谢掌柜的看重,只是我心意已决。以后采了好药,还会送来给您。”
李满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叹了口气:“也罢,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啥时候改了主意,随时来找我。”
“好。”元沁瑶应着,背着背蒌,抱着安安转身往外走。
元沁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药铺门口。
李满还望着药铺门口出神,手里的算盘珠子拨了两下,又停住了。
旁边的小伙计王二搓着手,凑过来:“掌柜的,这元姑娘可真厉害,那孩子眼看就不行了,她几针下去就缓过来了,比镇上的老大夫都神!”
另一个正在碾药的伙计直起腰,接话:“可不是嘛!刚才那汉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我都以为没指望了。再说,人家还不贪财,掌柜的多给银子都不要,这样的人少见。”
李满“嗯”了一声,敲了敲柜台:“干活去,哪来那么多话。”眼里却带了几分赞许。
他在这镇上开了十几年药铺,见过的大夫郎中不算少,却没见过这般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手段,还性子沉稳的女子,真是头一个。
门口风铃“叮铃”一响,进来个拎着篮子的老妇人,嗓门敞亮:“李掌柜,给我抓两副治咳嗽的药,就上次那个方子。”
“哎,来了!”王二应声迎上去,接过方子麻利地抓药,跟老妇人搭话:“张婆婆,您这是又替隔壁李家婶子抓药?”
“可不是嘛,她孙儿又咳上了,夜里吵得人睡不着。”老妇人叹了口气,“我刚在门口,见一个汉子抱着孩子,又是笑又是哭的,疯疯癫癫从铺子出去,这是咋了?”
碾药的伙计手脚没停,笑着插了句:“刚才来了个急症的孩子,多亏了一位姑娘,几下就给治好了,厉害着呢!”
“哦?还有这等事?”老妇人来了兴致,“是哪个大夫?我咋没听说镇上有这号人物?”
“不是镇上的,是山里来的元姑娘,带着个奶娃娃,看着不起眼,本事可大了去了。”王二一边包药一边说,语气里满是佩服。
街对面传来货郎的吆喝:“糖人糖画,好看好吃哟——”
李满听着伙计们你一言我一语夸元沁瑶,不插话,只是低头拨着算盘,心里却盘算着——往后这清河镇,怕是要多些关于这位元姑娘的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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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敞着的,里头伙计正蹲在柜台后算账,见人进来,抬头一看,忙站起身:“是元姑娘?”
元沁瑶点头:“王掌柜在吗?”
“掌柜的今早外出进货了,还没回!”伙计引着她往里走,手往旁边的八仙桌一让,“不过他走时特意吩咐,说您要是来了,务必好好招待。您坐,我给您倒碗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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