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五年,七月初三。
初秋的阳光如金辉洒落在金陵城外的皇家猎场。
朱棣身骑白马,身着华丽的猎装,英姿飒爽地策马奔腾在猎场之上。
他目光如炬,透着帝王的威严与果敢。
汉王世子朱瞻壑、皇太孙朱瞻基亦紧随其后,两位少年意气风发,在猎场中追逐着猎物,展现着皇家子孙的风采。
猎场内,喊杀声、马蹄声交织,猎物惊慌逃窜,一场激烈的宫廷狩猎正在上演。
狩猎结束后,朱棣带着朱瞻基、朱瞻壑回到了金陵皇宫。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宫内到处亮起了灯笼。
下东洋正使尹庆前来复命。
他去年三月送赵王朱高燧至东洲就藩,并在今年二月底从东洲长滩港出发,于上月底带着船队满载而归。
乾清宫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朱棣威严的面容上跳动。
尹庆双手恭敬地呈上账册,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兴奋,道:“陛下,此次从东洲运回的银矿石,可提炼出八十万两白银。”
朱棣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微微点头道:“有此白银,朝廷国库可充盈不少,爱卿辛苦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东洲土着颇为凶悍,情况不容乐观。”
尹庆却面露忧色,继续说道。
“哦?详细道来。”朱棣眉头微挑,目光如炬道。
尹庆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东洲天策城东北方向数百里外的山林间,有一部落,名为阿鲁族。其族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擅长使用以当地硬木制成的长矛,那矛尖锐利无比,能在十步之外穿透皮甲。”
“他们依山建寨,寨子周围设有重重陷阱。曾有赵王的勘探队伍误入其领地,遭遇了阿鲁族土着的猛烈攻击。阿鲁族战士如猛虎下山,从山林中呼啸而出,口中发出奇怪的呐喊声,挥舞着长矛冲向勘探队伍。”
“勘探队伍虽奋力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且对阿鲁族的战斗方式和地形不熟悉,损失惨重,仅有数人侥幸逃脱。”
朱棣面色渐沉,握紧拳头,低声道:“还有何情况?”
尹庆接着道:“还有一支负责运输物资的分队,在途经金山县东数十里外的一条河流时,遭到了土着部落巴坦族的袭击。”
“巴坦族人生性狡黠,善于利用河流地形设伏。他们事先在河中设置了暗桩,当运输小分队的只经过时,突然发动攻击。从河岸两边的草丛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向船只。”
“有些巴坦族战士还跳入河中,潜水靠近船只,用锋利的石刀砍断船桨,使得船只无法前行。运输分队陷入混乱,物资也大多被巴坦族人抢夺而去。”
朱棣听闻,心中如阴霾笼罩,眉头紧皱道:“这些土着如此凶悍,赵王在东洲之安危令人担忧。看来东洲之事,远比想象中复杂。你先下去休息,朕过两日会封赏此次下东洋有功之臣,之后再议东洲赵王之事。”
尹庆躬身恭声应道:“臣遵旨。”
书房内气氛凝重,朱棣陷入了沉思,那八十万两白银带来的喜悦,已被东洲土着的凶悍消息冲淡。
片刻后,太孙朱瞻基拿着一封信函来到了书房。
“皇爷爷,这是随船密探传回来的消息。”
朱棣接过密信,迅速浏览一遍后,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因为锦衣卫密探的消息,印证了尹庆并未撒谎,东洲土着的确凶悍。
“太孙,你如何看待此事?”
朱棣将密信捏在手中,抬头看向朱瞻基问道。
朱瞻基思索片刻后说道:“皇爷爷,东洲土着凶悍,三叔身处险境,朝廷确实需要给予支援。”
“瞻基,你已知晓东洲土着凶悍之事,但此事暂时不可告知你堂弟。”朱棣沉声道。
朱瞻基一愣,眼中闪过不解,问道:“堂弟是三叔嫡长子,东洲局势与他息息相关,理应知晓实情啊?”
“堂儿虽然聪慧,但性情耿直,他若知道东洲土着如此凶悍,必定会担忧其父安危,甚至主动请缨前往相助。然而东洲局势未明,爷爷尚在权衡增兵之策,若此时让他知晓,恐激起其血性,贸然行事,可能会添加变数。”
朱棣站起身,负手踱步至窗前,望着夜色中摇曳的树影,面露肃容道。
他可不想八岁的朱瞻堂贸然联合莒国公李远等将领率兵出海,若能顺利抵达东洲还好,若途中遭遇风浪,那可就生死难料了!
朱瞻基若有所思道:“皇爷爷是怕堂弟冲动涉险?”
“不错!爷爷若为你三叔增加护卫,朝臣必以‘违祖制’为由反对,此事还需再议。若堂儿得知实情,恐怕会忍不住在朝堂上直言袒护你三叔,从而引得文官群起攻之,届时非但增兵无望,更会牵连东洲局势。爷爷瞒着他,正是为护他周全,也是为了稳定东洲的大局。”
朱棣点点头,转身看向朱瞻基,耐心解释道。
朱瞻基恍然大悟道:“孙儿明白了。皇爷爷深谋远虑,孙儿定守口如瓶,暂时绝不向堂弟透露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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