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雷德福斯号终于停靠在香克斯驻扎的岛屿港口,千岁垂着眼帘,默默跟在香克斯身后踏上陆地。
甲板上的船员们早察觉到气氛不对,这几日船长和千岁之间的低气压几乎笼罩全船,谁都看得出来两人闹了别扭,却没人敢上前劝架,就连一向沉稳的贝克曼,也只是靠在船舷边,用余光沉默观察着二人,没打算插手这剪不断的纠葛。
港口的风带着咸湿的海腥味,罗的身影早已立在码头的石阶上。他显然等了许久,深蓝色的大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见船锚落下,几乎是立刻快步上前,声音里藏不住压抑了一个多月的期待。
“千岁!你终于回来了!”
从前他从未体会过这种心情,光是想到能见到她,心跳就会不自觉加快,连等待的时间都变得漫长又甜蜜。
千岁抬眼看向他,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语气也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柔和了许多。
“好久不见,罗。”
三人一同回到岛上常去的酒馆,木质桌椅泛着暖光,空气中飘着朗姆酒的香气。
香克斯坐在吧台前,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扫过千岁和罗,忽然开口。
“你们不是要去千年古树取成熟的果实?早点出发吧,这次我就不陪你们去了。”
他低头抿了口酒,声音平淡,可话里话外的疏离感却像一层薄冰,分明带着几分“赶人”的意味。
千岁和罗对视一眼,都摸不透他突然转变的心思,但算算时间,确实到了该启程的时候。
千岁端起面前的牛奶杯,仰头一饮而尽,语气笃定。
“我已经觉醒了霸王色霸气,加上罗,还有艾斯和马尔科,就算遇到伟大航路里的海贼或海兽,也完全能应对,没问题的喵。”
“嗯,船我已经让人备好,物资也都装妥了,你们明早就出发。”
香克斯应着,却没像往常一样顺势提出让千岁和自己共眠,只是继续喝酒,连眼神都没多停留。
这反常的举动让千岁心头泛起一丝怪异,她盯着香克斯的侧脸,忽然追问。
“你着急去哪里喵?”
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岛屿的名字。
若香克斯真要去那里,那几条一直藏在暗处的线索,恐怕就要浮出水面了。
香克斯的手顿了顿,语气依旧随意。
“去处理其他岛屿的事,会走挺久。要是想我了,就打给我电话虫,我会去接你。”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可千岁接下来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让他定在原地。
“艾尔巴夫。”
那四个字清晰落在空气里,香克斯没有回头,背脊却几不可察地绷紧。
站在不远处的贝克曼看得真切,香克斯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极深的危险,那是连伙伴都很少见到的锐利,让贝克曼心头都不由一紧。
不过几秒,香克斯就调整好了神情。再转身时,脸上又挂回了往日吊儿郎当的笑,他走回千岁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我的小千岁,是对那座岛很感兴趣?等你和罗忙完孩子们的事,要是想去,我带你去住几天也无妨。”
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凝重,只是众人的错觉。
千岁仰头望着他,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犹豫了片刻,她终于还是问出了藏在心底的话。
“香克斯...我...可以放心的爱你吧...”
香克斯的笑容依旧和蔼,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温柔。
“当然。”
“那就好。”
千岁没再追问刚才的话题,收回目光,转身准备回客房休息。
罗坐在原位,酒杯还停在唇边,却没再喝一口。
他虽没完全摸清二人对话里的玄机,却能清晰察觉到那平和语气下的暗流。只是这暗流背后藏着的真正含义,他暂时还琢磨不透。
千岁刚推开客房门,就拿起了床头的电话虫。
她捏着话筒拨出熟悉的号码,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心里还在嘀咕。
这么晚了,艾斯那家伙说不定早就抱着枕头睡熟,倒是马尔科,大概率还在整理孩子们的东西。
电话虫的“嘟”声只响了两下,就传来马尔科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
“千岁yoi~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往家里打电话?”
“鸟妈妈,我想你们了喵。”
听到熟悉的声音,千岁紧绷了一天的肩膀悄悄放松,语气也软下来。
“明天带着孩子们出发吧,跟着我的生命卡走。我和罗已经找到让孩子们恢复正常的办法了,咱们到千年古树那里集合。”
她把集合的时间、路线细细交代清楚,又听马尔科在那头叮嘱“记得按时吃饭”,还隐约听到艾斯抢过话筒喊“路上小心,我会看好小家伙们”,笑着应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刚把电话虫放回原位,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睡了吗?晚上看你没吃多少东西,我准备了些宵夜,要一起吃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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