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江流川刚结束一轮巡逻,正准备找个角落偷偷享受莱赫特制的蜜糖烤饼。
但这时通讯器却响起了内部紧急通讯的特定频率——来自陈晖洁高级警司办公室。
江流川的龙猫耳朵瞬间绷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烤饼,随后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小跑着赶回去。
敲开陈晖洁办公室的门,一股冷峻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晖洁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阳光勾勒出她挺拔而锐利的轮廓。
办公桌上,是摊开放着一份略显厚重的档案袋。
“陈sir,您找我?”江流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陈晖洁缓缓转过身,那双赤瞳如同淬火的利剑,直直刺向江流川,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质疑。
她没有让他坐下,而是用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档案袋。
“江流川。”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压力,“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江流海爵士’的独子?”
江流川的心脏猛地一沉,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尾巴也无意识地垂了下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陈sir,我……”
“闭嘴。”陈晖洁打断他,拿起档案袋,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剥开,“江流海,瓦伊凡族,世袭贵族,‘海渊国际’的实际掌控者。
其投资遍布哥伦比亚、维多利亚、乌萨斯甚至拉特兰,与各国政要、跨国企业巨头关系密切,被誉为‘点石成金的孤高之龙’。”
她每说一句,江流川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头衔和描述,像沉重的枷锁,与他此刻身上这身普通警员制服格格不入。
“而你。”陈晖洁的目光死死锁住他,“江流川,他的独子,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近十年来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战略推演、战术格斗、源石技艺理论……几乎所有科目均以特等成绩毕业。
我的导师在回复我的查询时,对你赞誉有加,称你为‘兼具雄狮之力与狐狸之智的难得将才’。”
她将档案袋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语气中压抑着怒火和难以置信:
“那么,请你告诉我,这样一位被寄予厚望的‘将才’,为什么会伪装成一副懒散、无能、只想着摸鱼和奶茶的样子,潜伏在我龙门近卫局的一个基层派出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为你父亲商业帝国渗透龙门打前站?还是另有图谋?”
面对陈晖洁连珠炮似的质问和那几乎要实质化的压迫感,江流川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避她的目光。
他知道,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陈sir。”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出乎意料的平静,“我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来龙门,只是因为我父亲把我踢出了家门,让我‘历练’。
而我选择近卫局,仅仅是因为……这里看起来比较‘稳定’,而且,离他足够远。”
“稳定?”陈晖洁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以你的背景和能力,无论去哥伦比亚的雷神工业,还是莱茵生命,甚至留在维多利亚军部,都能轻易获得远超这里的起点和资源!你告诉我你图稳定?”
“那些地方,依然在他的阴影笼罩之下!”江流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情绪,“或者说,无论我去哪里,都摆脱不了‘江流海之子’这个标签!”
他握紧了拳头,尾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您知道在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的那几年,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是江流川,我只是‘江流海爵士的儿子’。每一次优异的成绩,都被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被揣测是否利用了家族的权势。
每一次正常的社交,都被人用审视和计算价值的目光看待。
我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在牵引,我必须符合‘继承人’的期待,必须完美,必须一丝不苟,必须……像他一样!”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厌恶:“那种生活,就像一个精心打造的黄金囚笼。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规划和期望的重量。
我所谓的‘优秀’,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控制欲和那套冷酷效率至上的准则罢了,我一点也不快乐,陈sir,一点也不。”
江流川抬起头,看着陈晖洁,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坦诚和一丝恳求:
“来龙门,进入近卫局,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也许在您看来,这是堕落,是浪费。
但对我来说,这是第一次,我能呼吸到没有他阴影的空气。
我可以因为处理了一个小纠纷而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可以因为一杯好喝的奶茶而开心半天,可以……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抱怨工作,吐槽上司,期待着下班。
这些在您看来微不足道甚至可笑的事情,对我而言,是以前从未真正拥有过的……自由和真实。”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至于您老师说的那个‘优秀’的我,那更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按照我父亲和外界期望运转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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