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占领上蔡,三个月后。
赢玄,于王宫正殿,祭祀天地,告慰先祖。
正式,沿用故国之号,称“秦王”。
一个,以南郑为龙兴之地,以上蔡为国都的,崭新的秦国,就此,宣告成立。
赢玄,开始,以一个真正君主的姿态,处理国政。
刘崇等一众蔡国旧臣,在见识了赢玄的仁德,与吴长生的深不可测之后,也渐渐,收起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尽心尽力地,辅佐新君。
白暮,则将南郑旧部,与蔡国降卒,合编为“镇北军”,日夜操练,整合成了一支,拥有五万之众的,百战之师。
整个新生的秦国,都沉浸在一种,欣欣向荣的氛围之中。
仿佛,那,席卷天下的乱世烽烟,都与这座,安宁的城池,无关。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
秦王宫,议事殿。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赢玄,端坐于王座之上,脸色,阴沉如水。
下方,白暮,一身黑甲,垂手而立,沉默不语。只是,那,紧握成拳的双手,显示出,这位少年将军,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就在昨日,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从北方边境,送了回来。
秦国,设在与梁国交界处的一座重要军事要塞,“鹰愁关”,失守了。
驻守鹰愁关的,是白暮麾下的一名千夫长,也是,从南郑时期,便跟随的老人。其人,作战勇猛,忠心耿耿。
麾下,三千士兵,更是,经历过黑风峡血战的精锐。
可,就是这样一座,易守难攻的关隘,这样一支,百战之师。
竟在,一夜之间,便被,兵不血刃地,拿下。
三千守军,伤亡,不足百人。其余,尽数,被俘。
千夫长,自刎于,关隘之上。
这,是新秦立国以来,吃的第一场,也是,最大的一场败仗。
更重要的,是,这场败仗,打得,太过,蹊G。
“都说说吧。”赢玄,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声音,沙哑地开口,“鹰愁关之败,究竟,为何?”
大殿之下,一片死寂。
刘崇等一众文臣,皆,低头不语。军事,非其所长。
而白暮身后的几名武将,则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鹰愁关,是白暮,亲自,布防的。
如今,鹰愁关,一夜失守。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白暮,这位,不败将军的脸上。
“回主公。”
良久,白暮,才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嘶哑。
“此战之败,在于,白暮,轻敌。”
白暮,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败了,就是败了。
“轻敌?”赢玄,皱起了眉,“区区一个鹰愁关,你,派了三千精锐驻守。关隘之内,粮草充足,军械齐备。如何,会败?又如何,是轻敌?”
“是,对手。”白暮,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白暮,摊开,一张,由斥候,用生命,换回来的军事情报。
“梁国此次的统帅,是‘北地枪王’,杨雄。”
“杨雄,此人,用兵,与赵莽,截然不同。”
“根据情报,战前,杨雄,曾,连续半月,派小股部队,袭扰我鹰愁关。其攻势,不痛不痒,皆被,我军,轻松击退。”
“我军守将,因此,心生懈怠。以为,梁军,攻势,不过如此。”
“可,就在昨夜。杨雄,竟是,亲率一支奇兵,绕开了,正面所有防线,翻越了,后方,那座,被我们,认为,绝不可能,有军队,可以通过的‘断魂崖’,直插鹰愁关腹地。”
“待,我军,反应过来时。杨雄的大军,已然,兵临城下。”
“那支奇兵,则里应外合,夺了城门。”
“我军,腹背受敌,军心大乱,一触即溃。”
白暮,说完,整个大殿,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半月袭扰,只为,麻痹对手。
奇兵突袭,一击致命。
这是何等,老辣,而精准的算计!
这个,名为“杨雄”的梁国大将,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一个,真正的,对手。”
一直,沉默不语的吴长生,忽然,开口了。
吴长生,走到地图前,看着,那座,已经,被梁国,画上标记的鹰愁关,脸上,非但,没有忧虑,反而,露出了一丝,棋逢对手的笑意。
“一块好的磨刀石,才能,磨出,最锋利的剑。”吴长生,淡淡说道,“赵莽,是砖石。这个杨雄,才算得上,是一块,真正的磨刀石。”
吴长生,转头,看向白暮。
“白暮,吃一堑,长一智。此战之败,对你而言,是好事。”
“一个,从未,打过败仗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将军。”
白暮,闻言,抬起头,看着吴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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