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宣布胜利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台下震天的欢呼和议论像是隔了一层水膜,模糊不清。
林风单膝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扯得经脉针扎似的疼。
喉咙里那股子血腥味怎么都压不下去,嘴角还在往外渗着血丝,滴落在身前,晕开一小片暗红。
“赢是赢了…你小子这次玩脱了吧?”烬爷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虚弱的沙哑,显然刚才强行引导吞噬之力,对这老家伙的残魂消耗也不小。“妈的,那爆炎符劲儿真冲,差点把老子这点家底都搭进去!”
林风连在心里回嘴的力气都快没了。他现在浑身软得像滩泥,元气贼去楼空,别说决赛,现在就是个淬体境的愣头青上来给他一拳,他都未必扛得住。吞噬来的那点爆炎符能量,就像一匹没驯服的野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熟了。
两个执法弟子快步上台,眼神复杂地看了林风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死狗一样的张狂抬了下去。那家伙裤裆湿了一片,混着血污,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算是彻底颜面扫地了。
裁判长老走到林风面前,沉声道:“风林,半决赛胜出。决赛将于一个时辰后举行,你可需要丹药疗伤?”
林风勉强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多谢长老…弟子…自有准备。”
长老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点了点头。那眼神,有探究,有震惊,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林风心里门儿清,自己刚才硬吞符箓的那手,肯定把这帮老家伙给镇住了,也吓住了。
他现在没工夫管这些。在两个弟子的搀扶下,他踉踉跄跄地走下擂台,每一步都感觉踩在棉花上。周围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羡慕、嫉妒、恐惧、好奇…什么都有。他统统无视,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赶紧恢复点力气,应付一个时辰后那场要命的决赛。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回到分配给晋级弟子临时休息的僻静角落——一个用屏风勉强隔开的小空间。他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感觉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别挺尸了!赶紧的!”烬爷催促道,“回元丹!苏丫头给的那颗回元丹!现在正是救命的时候!”
林风哆嗦着手,从怀里摸出那个小巧的玉瓶。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他精神微微一振。倒出那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丹药,他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那股灼热的刺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精纯的药力迅速扩散开来,开始滋养他受损的经脉,补充着干涸的元气海洋。
但林风知道,光靠回元丹,一个时辰远远不够。他必须动用最后的手段。
他强撑着坐直身体,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九死吞天诀》的心法缓缓运转起来。这一次,不是对外吞噬,而是对内…炼化!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股暴躁的、属于爆炎符的残余能量,将它们与回元丹的药力一起,纳入功法的运行轨迹中。如同一个高明的工匠,在修复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既要抹去裂痕,又要将原本不属于瓷器的杂质(火元)巧妙地融入进去,增强其韧性。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一个控制不好,那就是伤上加伤,甚至经脉尽毁的下场。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他眼神却异常专注和冷静,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般。
“嘶…你小子对自己是真狠啊…”烬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把这玩意儿当补药炼?也就你这变态功法敢这么玩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风外,广场上的喧嚣似乎遥远了一些。林风周身开始弥漫出淡淡的雾气,一半是回元丹药力散发的清香,另一半则是那股灼热能量被炼化时产生的微焦气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逐渐变得悠长有力,周身紊乱的气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稳下来。
就在他全力恢复时,屏风外传来几个弟子压低声音的议论,清晰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陈轩师兄也赢了!” “另一边半决赛?这么快?” “嗯!对手是王磐师兄啊!本来以为是一场龙争虎斗,结果…陈轩师兄只用了三剑!” “三剑?怎么可能!王磐师兄的防御可是出了名的硬!” “是真的!那剑法…快得离谱!根本看不清轨迹!王磐师兄连像样的反击都没做出来就败了!” “我的天…陈轩师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这么强!” “看来决赛有得看了!风林师兄刚才那场消耗太大,还受了伤,对上状态全满、剑法诡异的陈轩师兄…悬啊!”
陈轩?
林风心神微动。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确实是这次大比的一匹黑马,之前几轮赢得都比较轻松,但也没显露出太过惊人的实力。神海二层,剑法精妙…这是外界对他的普遍评价。但三剑击败以防御着称的王磐?这绝不是普通神海二层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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