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后的浅洞里，空气又湿又冷，裹着水汽，还有点甜丝丝的腥气——那是蚀元毒雾渗进来的味道。
洞口的水幕哗哗响，像道单薄的挡箭牌，可紫色雾气像活物似的，伸着细枝似的尖儿，一个劲往水流缝里钻。
林风半跪在地，手掌贴紧柳萱的后心，她的身子冰得像块玉。
他把精纯的元气混着一丝难察觉的吞噬力道，慢慢送进她体内，想稳住那快灭的火苗似的生机。苏璇守在洞口，长剑横搁膝盖上，脸白得没血色，左肩包扎的布条渗着血丝。
她得一直撑着护体元气挡毒雾，那些雾无孔不入，对本就耗光力气的她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柳萱情况差到极点。“沸血散”的反劲全冲了出来，她的经脉像晒裂的土地，一道一道全是裂口，元气几乎耗空了。
更糟的是，细小的毒雾顺着她的呼吸往身体里钻，量虽少，可她现在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简直是往烧着的柴堆上添了把火，把仅存的生机一点点啃掉。
林风的元气只能勉强护住她的心脉，拦不住生机往外跑。
“不行……再这样，柳师妹撑不过半个时辰。”林风收回手，嗓子哑得像磨沙子，透着藏不住的累和急。他自己的元气也耗得快，一边要挡毒雾，一边还得吊着柳萱的命。
苏璇回头看了眼柳萱惨白的脸，咬了咬嘴唇，眼神一硬：“不能在这等死。得冲出去，找个安全地方给她疗伤！”
“冲出去？外面全是毒雾！赵乾的人肯定在外面堵着！”烬爷在林风识海里开口，“这破雾邪性得很，我这魂体都跟着发沉！”
林风当然知道外面危险，可留在洞里，跟等着送死没区别。他的目光又落到浅洞最里面那面岩壁上——之前感应到的空间波动，在毒雾里好像更清楚了些。难道这雾的力气，反倒把岩壁里的什么东西激活了？
“这岩壁后面，说不定真有出路。”林风站起来走过去，手摸上冰凉的岩石，这次清楚感觉到，石头里面有细微的跳动，像人的心跳似的，是空间的动静。
“可怎么进去？总不能学那只鸟，直接撞上去吧？”苏璇皱着眉问。
“肯定有机关，或者要凑够特定条件。”林风琢磨着，玄丹老人懂炼丹也懂禁制，这藏着的空间入口，说不定得用类似的法子开。他看向昏迷的柳萱，“说不定……关键在柳师妹身上，或者她得到的那些传承里。”
可柳萱晕着，根本没法问。
就在这时，柳萱低低哼了一声，手指动了动。林风立刻蹲下去，见她睫毛颤了颤，像是要醒。他赶紧又送过去一丝温软的元气。
柳萱费力地睁开条眼缝，眼神散着光，没一点力气。她看见林风和苏璇急巴巴的脸，嘴动了动，声音轻得像气音：“……袋子……药……绿色……”
林风立刻反应过来，小心摸过她腰间的储物袋翻找。
很快摸到几个颜色不同的玉瓶，其中一个是翠绿色的，贴着“清灵解毒丹”的标签。
“是这个吗？”林风把绿玉瓶凑到她眼前。
柳萱极轻地点了点头，又晕了过去。
林风拔开瓶塞，一股清凉的药香飘出来，把洞里的腥气压下去不少。瓶里有五颗龙眼大的丹药，通体碧绿，表面带着自然的纹路，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
“清灵解毒丹，玄阶里的上等货！”苏璇眼里亮了亮，“柳师妹炼药的本事好，这药该能挡一阵毒雾。”
不能耽误。
林风倒出一颗，小心喂进柳萱嘴里，又用元气帮她把药力散开。丹药刚下肚，柳萱脸上就透出点淡红，呼吸也稳了些，虽然还晕着，但那快没的生机总算不往下掉了。
林风和苏璇也各吃了一颗，丹药化成股清凉的气，顺着四肢流遍全身，皮肤表面还蒙了层几乎看不见的淡绿光。
那些渗进来的毒雾一碰到这层光，腐蚀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们耗元气的速度也跟着降了不少。
“有用！”苏璇精神一振，“这药至少能撑一个时辰！”
有了解毒丹打底，总算有了点活头。可往哪走成了新问题——退回峡谷出口，肯定撞上赵乾那群人，是死路。唯一的希望，就是赌岩壁后面真有生路。
林风把柳萱背到背上，用衣带牢牢绑好。苏璇提剑走在前面开路，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回头的劲。
“我试试用元气刺激一下这岩壁。”林风再次把手按上去，这次不光送元气，还试着调出一丝玄丹老人传承玉简里的丹元气息——他虽不会炼丹，但学着模仿那股特性还能做到。
嗡！
那丝丹元气息刚碰到岩壁，石头里的跳动突然变快。
紧接着，以林风手掌为中心，岩壁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弯弯曲曲缠在一起，亮了起来，最后拼出一道椭圆光门，刚好能容一个人过，门里的光闪闪烁烁，不太稳。
光门里流光转着，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却飘出一股比秘境更老、更荒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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