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星,神庭核心,真皇殿。
殿内星辰万象的辉光微微流转,映照在端坐于皇座之上的真皇轩辕昊天的脸上,神色莫辨。他指尖在皇座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仿佛与星辰运转共鸣的低沉声响,目光穿透殿顶,似乎望向无尽星空深处,又似在思索着什么。
殿下,轩辕无极单膝跪地,玄甲之上裂痕处处,沾染着尚未干涸的金色皇血与灰败的魔气侵蚀痕迹,气息萎靡,脸色苍白。他双手恭敬地托举着一方以星辰禁法重重封印的玉盒,玉盒之内,隐隐有暗金色、略显涣散的光雾流转,散发出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法则波动——正是那三成天域矛器灵碎片。
殿内一片沉寂,只有星辰流转的细微嗡鸣。良久,轩辕昊天的目光缓缓收回,落在轩辕无极身上,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伤势如何?”
“回陛下,”轩辕无极沉声答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沙哑,“魔元蚀魂之力已暂时压制,脏腑震荡之伤需静养旬月。幸不辱命,夺得器灵三成,在此。然……末将有要事禀报,此番争夺,另有惊天之变!”
“讲。”轩辕昊天眼神微凝,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
轩辕无极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将在冥渊星外的遭遇,从头至尾,巨细靡遗地叙述了一遍。从感应到天域矛气息、前往拦截,到与蚀魂天尊激战、林衍突兀现身、器灵诡异离体,再到三方混战、银色流光惊现、器灵分裂、最终夺得三成碎片、林衍携矛身远遁……整个过程,毫无隐瞒,甚至连自己对那银色流光的惊疑与对器灵状态的不安,也一并道出。
尤其是描述到那道诡异的银色流光出现,以及器灵违背常理地被剥离、分裂时,轩辕无极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后怕与困惑。
“……末将征战星域数万载,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闻如此诡异之事!”轩辕无极抬起头,眼中残留着惊悸,“那银光,并非攻击,也非实体,更像是一种……规则的呈现?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高位法则干涉?它轻易地做到了我等倾力亦无法做到之事——将道器器灵与本体,如同摘取果实般剥离!此等手段,闻所未闻!敢问陛下,可知此为何物?出自何方神圣?”
轩辕昊天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变化,唯有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星辰生灭、光阴流转的景象一闪而逝。直到轩辕无极说完,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漫长的寂静。
“林衍……”轩辕昊天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喜怒。“混沌道基……成长速度惊人,战力逆天,如今更是得了天域矛本体……此子,确为变数。”他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并未在此话题上多言,转而问道:“你确定,那银色流光,并非圣皇或遗民一方的手段?也非林衍所为?”
“末将确定!”轩辕无极斩钉截铁道,“其法则韵律,与圣皇死寂魔元、蚀魂幽冥鬼道截然不同,更非林衍那混沌归墟之意。那是一更更高、更缥缈、仿佛超脱于此界万物之上的气息!而且,它出现与消失,都毫无征兆,仿佛只是路过,随手为之。”
“超脱……此界之上……”轩辕昊天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忌惮,有探究,更有一丝……深深的凝重。
他抬起手,那封印着器灵碎片的玉盒,便自动飞入他掌心。他并未打开,只是以神念轻轻扫过。玉盒内,那三成器灵碎片如同拥有生命的液态金属,微微蠕动着,彼此间有微弱的吸引力,却又似乎隔阂着什么,无法真正融合。碎片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的、断裂的法则丝线,仿佛被一种难以想象的伟力,强行“拆解”过。
“器灵分裂,法则崩散……此等手段,”轩辕昊天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与沉重,“确实匪夷所思。即便是朕,亦闻所未闻。”
“陛下!”轩辕无极忍不住道,“那究竟……”
轩辕昊天抬手,制止了他的追问。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殿外无尽的星空,仿佛穿透了天初星域的壁垒,看到了那更加浩瀚、更加神秘的存在。
“无极,”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你可知,这浩瀚星海,无穷宇宙,我等所知、所见,或许不过是沧海一粟,井底之天。”
轩辕无极身躯一震,抬头看向皇座上那看似平静,却仿佛背负着整片星域重担的身影。
“没听说过,”轩辕昊天继续说道,每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不代表不存在。”
“这道银色法则,其层次,已然超出了朕目前所理解的范畴。能够施展此等手段者,其实力,恐怕已非寻常天海所能揣度。或许触及了那传说中的更高境界,或许来自我等无法想象的地域。”
“他的目的,朕不知。或许是随手为之,或许另有深意。但无论如何,”轩辕昊天收回目光,看向轩辕无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此等存在,非我等眼下所能窥探,更非我等所能干涉、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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