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小院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丁守诚手持一把扫帚,正一丝不苟地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不是在扫地,而是在书写一幅狂草。
只是他每扫几下,目光就会不受控制地瞟向院子中央。那里,凭空多出了一整块地皮,上面奇花异草,郁郁葱葱,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将整个小院都映衬得如同仙家洞府。
这块“地皮”,正是丁文昨夜从黑木岭打包回来的战利品——整个药圃。
丁守诚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儿子昨晚说是出去“采购食材”,结果直接把人家的菜园子都给连根拔回来了。这叫采购吗?这分明是蝗虫过境。
他放下扫帚,走到药圃边,看着那些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灵草,心情复杂。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引经据典,跟儿子好好说道说道“不告而取谓之窃”的道理。
可转念一想,黑木谷那帮人,满身血腥,行事歹毒,本就是一群该杀的盗匪。儿子这是在替天行道,顺便……拿了点战利品。嗯,这么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爹,起这么早?”丁文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昨夜一场“屠宰”,让他屠神煞大涨,精神力消耗却不大,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
“哼,再不起来,这家都要被你拆了。”丁守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着那方药圃,“这又是什么?”
“食材啊。”丁文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走到药圃前,蹲下身,像个老农一样,仔细端详着里面的灵草,“黑木谷那帮人不懂得珍惜,把这么好的东西,全用来炼毒药,简直是暴殄天物。我看了,这几株‘龙血藤’,年份足有三百年,还有这‘紫玉参’,根须都化形了,最适合拿来炖汤。今天中午,咱们喝百草养生汤。”
丁守诚听着儿子用谈论猪肉白菜的语气,说着这些足以让无数修士抢破头的灵药,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他这个当爹的,一辈子苦读圣贤书,好不容易踏入儒道六阶,自认也算是见过些世面。可跟儿子这一比,他那点见识,简直就像村口的池塘,而儿子面对的,已是浩瀚汪洋。
“你……你悠着点,别把家给吃垮了。”丁守诚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
丁文咧嘴一笑,手脚麻利地开始采摘灵草。他的动作极为专业,每一剪,每一摘,都恰到好处,既保留了灵草的完整药性,又没有伤及其根本。这是屠神刀典赋予他的“解构”能力,在处理食材上的延伸应用。
龙血藤取其最精华的一段嫩茎,紫玉参只截取一小节根须,再配上七八种他叫不上名字,但凭着【草木亲和】的直觉,便知药性温和滋补的辅药。
处理好的灵草,被他用清水仔细洗净。厨房里,那口熬制“开水白菜”的汤锅,早已准备就绪。他将灵草投入汤中,并未急着生火,而是先将自己的一滴指尖血,滴入锅内。
血液融入高汤,整锅汤水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晕。这是以他熔炼了屠神煞、灵气与浩然正气的特殊灵力为引,激发灵草药性的独门手法。
随后,他才盖上锅盖,用文火,慢慢煨炖。
一个时辰后,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从厨房里飘散出来。那香味初时清淡如兰,随即又变得醇厚如酒,最后又化作一种包容万物的草木清芬,闻上一口,便觉五脏六腑都被洗涤了一遍,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坦。
趴在院子里啃骨头的金条,狗鼻子耸动了几下,口水顿时如瀑布般流了下来,连怀里那颗宝贝得不行的“不朽骨心”都顾不上了,颠儿颠儿地跑到厨房门口,伸长了脖子,一脸谄媚。
丁守诚也从书本中抬起头,他只是闻着这股香气,便感觉自己那刚刚稳固的六阶修为,又有了精进的迹象,体内的浩然正气,运转得愈发圆融如意。
“开饭了!”
丁文端着一个巨大的汤盆,从厨房走出。盆里的汤,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琥珀色,几株灵草在汤中载沉载浮,舒展着枝叶,宛如活物。
一人一狗,早已迫不及待。
丁文给老爹盛了一大碗,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最后给金条那个专用的金饭碗里,也倒了满满一碗。
丁守诚端起碗,先是浅尝了一口。汤一入口,一股温润而磅礴的生命能量,瞬间炸开,顺着喉咙,涌入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初生的森林,周围全是纯粹的,充满了生机的草木精华。体内那股六阶大儒的浩然正气,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竟开始自发地凝练、压缩,变得更加精纯厚重。
他不再矜持,端起碗,一饮而尽。
喝完汤,丁守诚只觉得神台清明,文思泉涌,明明才达到六阶,居然隐隐有了再次提升的迹象。他看向儿子的眼神,愈发复杂。
这哪里是养生汤,这分明是一炉仙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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