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巷,从未如此死寂。
秦钰和他身后那群身经百战的金甲卫士,全都愣在了巷口。
他们想象过各种可能。或许会遇到一个隐藏在市井中的绝世高人,或许会发现一个通往异次元的邪恶巢穴,又或者,会面对一个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强大宗门。
但他们唯独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端着火锅的年轻人,和一句“要不要来一碗”。
蛟龙暖锅?
秦钰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出身皇室,又是天一阁高徒,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见过?别说蛟龙,就是真正的纯血龙肝,他都尝过。可他从未见过,有人会把如此珍贵的食材,用一口看起来油腻腻的紫铜暖锅,就这么当街叫卖。
这是一种挑衅。
一种赤裸裸的,对他们这些“贵客”的蔑视。
“放肆!”一名金甲卫士统领,越众而出,厉声喝道,“靖安侯驾前,岂容你这等乡野村夫喧哗!还不速速跪下回话!”
他声如洪钟,蕴含着四阶修士的灵力,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震得两旁的墙皮,簌簌落下。
然而,丁文只是掏了掏耳朵,一脸的嫌弃。
“吵什么吵?吓到我的食材了。”
他话音刚落,那名金甲卫士统领,忽然感觉自己体内运转的灵力,猛地一滞。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剔骨尖刀的刀柄。
那是一柄,最普通不过的,屠夫用来给猪剔骨的刀。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这把刀,是何时出现的。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眼神中的神采,便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砸在青石板上,激起一片尘土。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金甲卫士,都骇然地看着同伴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个依旧端着锅,仿佛只是随手扔了一块骨头的年轻人。
一击!
仅仅一击!
一个四阶中期的金甲卫士统领,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秦钰的瞳孔,骤然一缩。他脸上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看得很清楚。
那一刀,不是快,而是“理所当然”。
它仿佛本就应该出现在那里,精准地,刺穿了护体灵光,切断了经脉,湮灭了生机。这其中蕴含的“理”,已经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钰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缓缓拔出腰间那柄流光溢彩的佩剑,剑名“惊鸿”,是一件货真价实的五阶灵器。
“我?一个屠夫。”丁文将暖锅放在门口的案板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悠悠地喝着,“倒是你,不请自来,打扰我吃饭,还弄脏了我家的地。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个来肉铺赊账的街坊邻居聊天。
可这番话,听在秦钰的耳朵里,却比任何威胁,都来得刺耳。
“杀了他!”秦钰不再废话,他身后的十几名金甲卫士,立刻组成战阵,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锐,联手之下,便是五阶后期的修士,也敢斗上一斗。
“布‘玄甲锁龙阵’!”
十几道金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金色的大网,朝着丁家小院,当头罩下。
院子里,丁守诚脸色一变,正要出手。
“爹,您坐着喝汤,别浪费了。”丁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点小场面,我让新来的家丁处理就行。”
他话音刚落,院子里那三个正在给金条捶背的傀儡,忽然动了。
丁一、丁二、丁三,眼中红光大盛。它们身上那件用来伪装的粗布短衫,瞬间炸裂,露出了下面那漆黑如墨,刻满了诡异符文的木质身躯。
“吼!”
三具傀儡,同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化作三道黑影,冲天而起,迎向了那张金色大网。
“轰!”
狂暴的能量,在巷子上空炸开。
玄甲锁龙阵,号称能锁住真龙,可在那三具堪比三阶大圆满的杀戮机器的野蛮冲撞下,竟只是坚持了不到三个呼吸,便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三个傀儡,如同虎入羊群,冲进了金甲卫士的战阵之中。
一时间,惨叫声,兵器碎裂声,骨骼断裂声,不绝于耳。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战无不胜的金甲卫士,在这些不知疼痛,不懂恐惧的傀儡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
丁一的铁拳,一拳便将一个卫士连人带甲,砸成了一滩肉泥。
丁二的手刀,横扫而过,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丁三更是直接,它抓住一个卫士的双腿,猛地一撕,漫天血雨,洒落而下。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屠杀。
秦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握着“惊鸿剑”的手,都开始颤抖。
枯木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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