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烨站起身，主动向陈明辉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谈判，以华声电子大获全胜而告终。不仅拿到了急需的、价格合理的核心部件供应，更重要的是，赢得了宝贵的自主发展空间和尊严。
消息传回公司，整个华声电子一片欢腾。这意味着，随身听项目最大的障碍被扫清，产品可以正式进入量产准备阶段！
当天晚上，林烨带着签署好的合作协议副本，来到了医院。
他没有直接告诉父亲这个商业上的胜利，而是坐在父亲床边，拿出了那份合作协议，以及周师傅整理出来的、基于父亲笔记灵感所形成的新的材料解决方案简述。
“爸，”林烨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他像汇报工作一样，慢慢说道，“和香港公司的合作谈成了，条件很好。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技术研发，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周师傅他们说，多亏了您当年留下的笔记，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他将那份材料解决方案简述，放到父亲眼前。
林建国茫然地看着那几张纸，目光没有焦点。
林烨并不气馁，继续说着，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敬意：“您当年研究的磁记录材料，那些想法，那些数据，过了十几年，还在发光发热，帮您儿子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垄断……爸，您知道吗？您一直在用另一种方式，指引着我，守护着咱们的家，还有我们共同追求的东西……”
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就在这时，林建国那只一直微微颤抖的手，忽然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了起来，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轻轻地、却无比真实地，落在了那几页记载着他过往智慧结晶的纸张上。
他的手指，甚至微微弯曲，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林烨。那双曾经被厚重迷雾笼罩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林烨的身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感。有困惑，有挣扎，但更深处，似乎有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了然的微光。
他没有说话，但这一按，这一望，胜过千言万语。
李素珍在一旁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丈夫的魂，正在一点点地归来。
林烨紧紧握住父亲那只按在纸上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力量，眼圈彻底红了。
商业的困局已破，技术的星火已燃，亲情的桥梁，也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被重新架起。
这是一个结束，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华声电子的随身听即将鸣响第一声乐章，而林建国漫长的复苏之路，也终于踏上了最具实质意义的归途。
前路依然漫长，但承载着传承与希望的航船，已经鼓满了风帆。
（第四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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