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宫,长老殿。
夜已深。
白日里金光璀璨的殿宇,此刻被一层淡淡的夜色笼罩,只有檐角的灵灯还亮着,散发出柔和而冷冽的光。
长老殿内,却并不安静。
天族诸位长老齐聚一堂,或坐或立,神色各异。
有人面色凝重,有人眉头紧锁,有人目光阴沉,有人沉默不语。
主位之上,白发苍苍的大长老缓缓睁开眼,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都到齐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到齐了。”众人拱手应道。
大长老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殿中一处空白的光幕。
光幕一闪,一道画面浮现出来——
东宫寝殿内,小团子睡得正熟,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胸口的平安锁安安静静地贴着他的肌肤,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
画面一转,又切换到疗伤殿——
秦临渊靠在床头,脸色仍显苍白,却已经能稳稳坐起。他一只手握着沈晚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她胸口的平安锁上,神色沉静,周身灵力内敛。
沈晚靠在他身侧,睡得极沉,眉峰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画面到此,缓缓消散。
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诸位都看到了。”大长老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封印已破,玄夜伏诛,可混沌煞气,并未真正消散。”
“一部分,被殿下强行纳入体内。”
“另一部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极沉:
“落在了小殿下身上。”
殿内一片哗然。
“什么?!”
“煞气进入了小殿下体内?!”
“这怎么可能?封印石不是已经——”
大长老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
“封印石确实已经重铸,玄夜的残魂也被重新镇压。”他缓缓道,“但混沌煞气,并非普通阴煞,它最擅长的,就是‘钻缝’。”
“锁胎阵一破,小殿下的本源灵力外泄的一瞬间,就被它趁机钻入了一丝。”
一位身着青袍的长老忍不住开口:“可刚才的画面你们也看到了,小殿下丹田中的煞气,已经被锁死在一角,不再扩散。”
“是谁出手?”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刚刚画面中那一闪而过的金光上——
沈晚眉心浮现的护魂印,平安锁共鸣时那一圈圈扩散的光纹,以及疗伤殿中灵力骤然暴涨的一瞬。
“是沈晚。”
白须长老站了出来,神色复杂,“她以自身神魂为引,借平安锁之力,硬生生将小殿下体内的煞气锁住。”
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以神魂锁煞?!”
“这丫头疯了吗?!”
“她不过是个凡人出身,神魂本就不如我们天族坚韧,这么做,与找死何异?!”
一位脾气暴躁的黑脸长老一拍桌案,怒声道:“胡闹!简直胡闹!小殿下身份何等尊贵,岂容一个来历不明的凡人女子妄动神魂?!”
“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殿下和小殿下之间,岂不是又多了一层因果纠缠?!”
另一位身着金纹长袍的长老却皱了皱眉,沉声道:“话虽如此,可若不是她出手,小殿下此刻恐怕已经……”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殿内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煞气入体,尤其是混沌煞气。
若是任由其在小殿下体内乱窜,轻则根基受损,重则神魂被蚀,沦为废人,甚至……成为煞气的傀儡。
“无论如何,沈姑娘这一次,是救了小殿下一命。”金纹长老缓缓道,“这一点,不可否认。”
黑脸长老冷哼一声:“救是救了,可她用的是什么方法?以神魂锁煞,这等禁术一般的手段,她一个凡人女子,从哪儿学来的?”
“平安锁。”白须长老接口,“是平安锁在引导她。”
他抬眼,看向众人:“你们也都看见了,她与平安锁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佩戴’关系。”
“护魂印显形,神魂共鸣,这意味着——”
“她,已经被平安锁认定为‘主’。”
殿内,又是一阵死寂。
平安锁,本是护胎之物,由秦临渊亲自以龙元与心头血炼化,为的是护住尚未出世的小团子。
按理说,它的“主”,应该只有一个——
天族小殿下。
可如今,平安锁竟同时与秦临渊、沈晚、小团子三人产生共鸣,甚至在沈晚身上烙下护魂印……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法器的认知。
“此事,有违常理。”一位年长的女长老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平安锁乃殿下以自身龙元炼成,按理说,最亲近的,应该是殿下和小殿下。”
“沈晚不过是一介凡人,何以……”
“何以能与平安锁神魂相连到这种程度?”
她的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白须长老叹了口气:“这正是我今日请诸位前来的原因之一。”
他抬手一挥,光幕再次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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