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蛊岭深处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湿冷的风裹着腐木与腥气往衣领里钻。张杰勇缩着脖子,把灰布短打裹得更紧,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沈清寒腰间的玄铁古剑,嘴里不停碎碎念:“大侠,你说这幽冥洞里头,会不会有比你这剑还亮的宝贝?比如纯金打造的剑柄,镶满宝石的剑鞘 —— 哎!”
他话没说完,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往前扑去,幸好沈清寒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他的后领。张杰勇悬在半空,往下一看,深不见底的土坑里爬满肥硕的蚯蚓,正往他脚边凑,吓得他瞬间蹦回地面,拍着胸口直喘气:“我的娘!这路怎么还藏着‘陷阱’?设计这坑的人也太缺德了,不知道尊‘侠’吗?”
阿蛮忍着笑,从荷包里掏出驱虫香囊递给他:“张公子,把这个系在腰间,能驱避蛇虫。不过你可得拿好,别再像刚才那样,把糖包当成香囊揣怀里了。”
张杰勇老脸一红,连忙把沾了糖渣的布包换出来 —— 方才他还差点把糖块喂给路边的毒蜈蚣,多亏阿蛮及时拦住。他手忙脚乱系好香囊,又拍了拍背上的 “百宝囊”:“放心!我这里头宝贝多着呢,等会儿遇上血煞,保管帮上大忙!”
说话间,前方雾气骤然散开,一座黑沉沉的山洞赫然出现。洞口爬满暗红色藤蔓,像凝固的血条,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隐约还能听到 “咕嘟咕嘟” 的声响,似有液体在翻滚。
“这就是幽冥洞。” 阿蛮脸色凝重,从药篮里取出几株艾草点燃,“血蛊怕艾草气味,拿着这个进去,能少受些干扰。”
张杰勇凑过去猛吸一口艾草烟,结果呛得直咳嗽:“咳咳咳!这玩意儿比我上次喝的药还冲……”
他的话被洞里传来的嘶吼打断。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从洞里跌出来,胸口插着根骨针,刚要开口求救,皮肤下突然凸起无数细小鼓包,像有东西在爬。不过片刻,汉子便倒在地上抽搐,很快没了气息,皮肤也变成诡异的紫黑色。
“是血蛊!” 阿蛮惊呼,“血煞已经用活人养蛊了!”
沈清寒握紧玄铁古剑,率先往洞里走。张杰勇咽了口唾沫,攥紧锈铁剑跟在后面,嘴里还硬撑:“不就是养蛊嘛,我见过更吓人的 —— 比如我家隔壁王大娘炖的红烧肉,那油星子溅出来,跟这血似的……”
洞里比外面更阴森。石壁上嵌着泛绿光的尸油灯,照亮满地白骨,角落里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冒着气泡,里面泡着不知名的虫蛹。走了约莫半里地,前方出现宽敞石室,中央有个血池,身着血红长袍的老者正站在池边,手里握着串着三颗发黑人头的骨杖 —— 正是断魂谷二长老血煞。
血煞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身。他脸上布满血色纹路,眼睛是浑浊的红色,嘴角挂着狞笑:“没想到还有人敢闯幽冥洞,正好,我的血蛊还缺几个活蛊引!”
他举起骨杖,血池顿时翻涌,无数带倒刺的血色虫子从池里飞出,朝三人扑来。张杰勇吓得往后跳,踩中地上白骨摔了个四脚朝天,锈铁剑飞出去,正好砸中旁边陶罐。陶罐碎裂,里面的虫蛹掉出来,瞬间孵化成飞蛾,扑棱着翅膀往血煞那边飞去。
“哎哟!我的剑!” 张杰勇爬起来去捡剑,却见飞蛾碰到血煞的血袍,纷纷掉落在地化作黑水。阿蛮眼睛一亮:“是腐心蛾!它们的鳞粉能克制血蛊!”
血煞脸色一变,挥动骨杖朝张杰勇打来:“该死的小子!”
沈清寒立刻挥剑格挡,玄铁古剑与骨杖碰撞,发出刺耳金属声。血煞冷笑,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血雾,血雾落在地上,化作无数小血蛊往沈清寒脚踝爬去。
“大侠小心!” 张杰勇见状,从布包里掏出竹筒扔向血蛊。竹筒裂开,彩粉蝶飞出来 —— 正是上次驱散毒虫的蝴蝶。彩粉蝶飞过,小血蛊果然纷纷后退。
“好样的!” 沈清寒趁机发动剑意,金色剑光朝血煞斩去。血煞连忙后退,却被张杰勇绊了一跤 —— 原来张杰勇捡剑时,剑穗缠在了血煞腿上。
“你这蠢货!” 血煞怒极,挥手打出一道血光。阿蛮连忙将艾草扔过去,血光碰到艾草烟瞬间消散。张杰勇吓得魂飞魄散,却还嘴硬:“看见没!我这叫‘声东击西’,故意绊他给大侠创造机会!”
血煞爬起来,眼中闪过狠厉。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骨杖上,杖头的人头突然睁开眼睛尖叫。石室里的血蛊瞬间狂暴,连彩粉蝶都被逼得连连后退。
“不好!他在催动血蛊凶性!” 阿蛮急声道,“沈公子,血蛊核心在血池底下,破坏血池就能破解!”
沈清寒点头,刚要冲向血池,血煞却挡在前面,骨杖挥舞得密不透风。张杰勇突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油纸包扔向血池:“大侠!看我的‘秘密武器’!”
油纸包掉进血池炸开,里面竟是辣椒粉 —— 那是他从青石镇买的,本想路上拌米粉吃。辣椒粉遇血,瞬间冒出呛人红雾,血池里的血蛊纷纷挣扎,血煞也被呛得直咳嗽,眼睛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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