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的算盘珠子,在红星四合院响了整整十年。从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到算计着让三个儿子轮流“尽孝”,再到见缝插针想从王建国的技术项目里捞点好处,他这辈子仿佛就为了“算计”二字活着。可到了最后,那些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终究成了院里人茶余饭后的一场笑话。
这年秋天,街道办传来消息,说要给院里评“模范家庭”,得奖的能领十斤白面和一张奖状。阎埠贵听到消息时,正在给窗台上的仙人掌浇水——那仙人掌还是他去年从邻居家“借”的花籽种的,如今长得歪歪扭扭,倒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思。
“三大妈,你听见没?模范家庭!十斤白面!”阎埠贵放下水壶,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铜钱,“咱们家要是能评上,这个冬天就不用顿顿喝稀粥了。”
三大妈正缝补着儿子穿破的袜子,闻言头也没抬:“评咱们家?你忘了上个月阎解成两口子因为借粮的事,跟你吵到街上去了?还是你觉得阎解放把你攒的那点煤球偷偷卖了的事,街坊们不知道?”
阎埠贵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又满不在乎地摆手:“家丑不可外扬,只要咱们把面子做足了,谁知道里头的弯弯绕?你听我的,从今天起,咱们家天天吃窝窝头,我呢,就去院里多‘关心’关心邻居,尤其是王建国他们家——他现在是厂里的红人,街道办的人都敬他三分,只要他在评委会上替咱们说句好话……”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那十斤白面已经揣进了怀里,连带着那张能贴在墙上炫耀的奖状,都在他眼前晃悠。
接下来的几天,阎埠贵果然变了个人。以前见了谁都躲着走,生怕被人借东西,如今却主动在院里溜达,见人就打招呼,嘴角的笑能堆到眼角。看到王建国下班回来,他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手里还拿着个皱巴巴的烟盒。
“建国啊,下班啦?累坏了吧?”阎埠贵点头哈腰,把烟盒递过去,“来根烟?我女婿送的,好烟!”
王建国看着那烟盒里露出的劣质烟丝,心里明镜似的,却不动声色地摆摆手:“三大爷,我不抽烟,谢谢您。”
“不抽啊?那也好,抽烟伤身子。”阎埠贵立刻把烟盒收回来,揣进怀里,又话锋一转,“建国啊,我听说你最近在厂里搞了个新项目,能让轧钢效率提高三成?啧啧,真是年轻有为啊!想当年你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我就看你不凡……”
他唾沫横飞地拍着马屁,眼睛却一直瞟着王建国的脸色,想从他脸上看出点松动的迹象。
王建国只是淡淡听着,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三大爷,您有事就直说吧。”
阎埠贵被戳破心思,也不尴尬,反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建国啊,就是那个……街道办评模范家庭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咱们家吧,虽然不富裕,但家风正,孩子们也孝顺,你看……”
“三大爷,”王建国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评模范家庭,看的是实际情况,不是靠嘴说。您家的情况,街道办的人都清楚,我一个外人,不好插嘴。”
阎埠贵的笑容瞬间垮了,像被戳破的气球。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王建国却已经转身走了,只留下他愣在原地,手里的烟盒被捏得变了形。
碰了一鼻子灰,阎埠贵并没有放弃。他眼珠一转,又把主意打到了傻柱身上。傻柱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拎不清”,但心肠软,容易被说动。
“柱子啊,你看你三大爷我,这辈子没别的念想,就想给家里挣点面子。”阎埠贵坐在傻柱家的小板凳上,唉声叹气,“那十斤白面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那张奖状,能让街坊们看看,我阎埠贵教出来的儿子,不是只会窝里斗的孬种……”
傻柱正在擦他那口宝贝炒锅,闻言停下手里的活,皱着眉:“三大爷,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家那情况,我怎么替你说话?上次阎解成把你锁在屋里,就为了独吞你攒的那点钱,这事全院都知道。”
阎埠贵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嘟囔着:“那是误会,都是误会……”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从傻柱家出来,阎埠贵又去了前院几家邻居家游说,可谁都知道他的性子,要么找借口躲开,要么就敷衍几句,没一个人愿意帮他。他这才发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在院里竟连个能说上句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评委会上门那天,阎埠贵特意穿上了过年才舍得拿出来的蓝布褂子,还让三大妈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窗台上的仙人掌都擦得锃亮。他站在门口,搓着手,眼巴巴地等着评委会的人。
可评委会的人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被隔壁的李家婶子拉走了——李家最近收养了一个孤儿,街坊们都看在眼里,模范家庭的名额,几乎没什么悬念。
阎埠贵看着评委会的人进了李家院门,又看着他们出来时手里拿着的奖状和面粉袋,眼睛都红了。他冲上去想理论,却被街道办的人拦住:“阎大爷,您家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以后好好过日子,明年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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