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火焰熄灭后,留下的是冰冷的灰烬和无边的空旷。钢八的头颅滚落,喷溅的鲜血带走了兰琪支撑多年的执念,却也抽空了她生命的全部重量。
夜,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兰琪穿着单薄的里衣,独自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天井的石板冰凉刺骨,寒意顺着脚底直往上爬。她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细碎疤痕的手,这双手曾握剑战斗,也曾麻木地擦洗地板。如今,仇敌已死,她该何去何从?
死亡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心头。或许…就此结束?这残破的身躯,这带着屈辱烙印的灵魂…结束,是否才是真正的解脱?
然而,另一个念头却像微弱的星火,顽强地抵抗着黑暗的吞噬。那个躺在摇椅上看似懒散的男人…是他,将自己从那绝望的泥沼中拉出;是他,无视鄙夷带自己踏入华美殿堂;是他,用温热的水流和细腻的泡沫洗刷污秽,而非冰冷的魔法冲击;是他,给了她复仇的利刃和铠甲;更是他…用那不可思议的力量,点燃了她体内早已熄灭的斗气之火!
短短两个多月,却比她过去二十年的人生更鲜活,更…像活着。后颈的奴隶印记传来一阵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灼热感,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她的身份,也仿佛在引导着她那无处安放的灵魂。
(奴隶印记:忠诚即存在。侍奉即意义。)
活下去的理由…找到了。
只为一个人而活。
只为她的主人。
深灰色的瞳孔中,迷茫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取代。她不再犹豫,转身,走向那扇熟悉的房门。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推开房门,月光勾勒出床上熟睡的身影。兰琪没有迟疑,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献祭般的虔诚,轻轻掀开被角,滑了进去。
温热的躯体带着睡梦中的慵懒气息。杨随风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什么,迷迷糊糊地伸手,触碰到一片光滑微凉的肌肤,带着熟悉的、充满力量感的弹性轮廓。他下意识地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只当是做了一个格外旖旎的美梦。
然而,当怀中的身体开始笨拙而主动地贴近,带着生涩却无比坚决的探索时,杨随风混沌的意识瞬间被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枕边人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光芒的深灰色瞳孔,以及她脸上那道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脆弱的疤痕。
震惊、错愕、还有一丝被“偷袭”的荒唐感瞬间涌上心头。但怀中温软而充满韧性的身体,那笨拙却无比坚定的触碰,以及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的、孤注一掷般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身体里沉睡的野兽。
长夜漫漫,理智的堤坝在汹涌的本能面前土崩瓦解。压抑已久的渴望与眼前这具伤痕累累却充满生命力的躯体交织,点燃了最原始的火焰。黑暗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肌肤相贴的灼热和灵魂碰撞的颤栗。
中途,杨随风残存的理智忽然想起身旁熟睡的小小身影。他喘息着停下,在兰琪耳边低语:“清瞳…抱她回自己房间…别吵醒她…”
兰琪身体微微一僵,深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更深的顺从取代。她迅速起身,如同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将熟睡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抱起,送回她自己房间的小床,盖好被子。整个过程轻若无声,清瞳甚至没有翻个身。
没有了最后的顾虑,压抑的火焰彻底燎原。这一夜,注定漫长而疯狂。
当第一缕晨光艰难地穿透窗棂时,激情的风暴才终于平息。杨随风搂着怀中疲惫不堪、却带着一种奇异满足感沉沉睡去的兰琪,看着凌乱的床铺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旖旎气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低头看着兰琪熟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那道疤痕,心中五味杂陈。庆幸?满足?还有一丝…对清瞳的担忧和愧疚。幸好小家伙昨晚被血腥场面吓到,睡得沉,又被及时送回去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清瞳小小的身影探了进来,看到床上相拥的两人,那双金蓝异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拿起掉在地上的薄被,小心翼翼地给两人盖好。盖被子时,她的小手无意间碰到兰琪裸露在外的肩颈皮肤,上面似乎有些…红红的印子?不像是伤疤,倒像是…被什么用力抓过或者…捏的?
清瞳的小眉头疑惑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她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兰琪姐姐真可怜,被主人惩罚了。她懂事地退出去,轻轻带上门,然后迈着小腿跑去街口买早餐了。
早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杨随风看着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啃着包子的清瞳,心里那份愧疚感更重了。小家伙那么懂事,不哭不闹,还给他们盖被子…自己这算不算教坏小孩子?虽然这世界的奴隶观念…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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