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欢蹲下身,目光扫过床榻上被定住的席一悠,又落回男子脸上,慢悠悠开口:“看你们三人的模样,配合得这般默契,花样也多,想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种日子,持续了多久?”
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未散的恐惧,却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一年左右……”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床榻,像是在回忆这一年来的荒唐,又像是在害怕席一悠听到会记恨。
杨欢“嗯”了一声,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着,继续问道:“你们是渊国的人?”
男子毫不犹豫地点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上的血泊里,晕开一小圈涟漪:“是……我们是渊国南疆的九猫族人。”
“九猫族?”杨欢眉峰微挑,这个名字与九命猫图腾倒是对得上。他忽然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目光转向床上脸色惨白的席一悠:“你们九猫族的人不在渊国南疆好好待着,守着你们的图腾过日子,反倒跑到陈国来。”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锁住男子,“这位席三小姐,陈家主母,虽说有几分姿色,终究是个中年美妇,夫君陈汉升也算不上什么顶级权贵,你们这般大费周章,是图她的家产,还是图她能给你们当内应?”
这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根针,刺得席一悠浑身发抖——她此刻才明白,这些男人与她厮混,恐怕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男子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不敢,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杨欢却不看他,话锋猛地一转,眼神瞬间凌厉如刀:“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听说,前几日你们信奉的九命猫是不是被人炼化了一条命,有事无事不去盯着席家主院,跑到席家别院去惹事,现在惹到硬角色了吧?”
男子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断肢的疼痛更让他恐慌,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杨欢打断他,语气冰冷,“现在老实回答我,一年前你们为何潜入陈国?来了多少人,为何要勾搭上席一悠?还有最近席家的连串命案……这些事,是不是都与你们九猫族有关?”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像重锤敲在男子心上。
他张了张嘴,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权衡利弊。屋内的炭火渐渐弱了下去,光线暗了几分,映得地上的血迹愈发暗沉,也映得杨欢的侧脸冷硬如石。
床榻上的席一悠听得浑身冰凉——她这才惊觉,自己沉溺的温柔乡,竟是藏着这般凶险的阴谋,而她,恐怕早已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杨欢见他迟疑,伸手按在无愧剑的剑柄上,指节微微用力,发出轻微的声响:“想清楚了再说,你那同伴的人头还在地上,要不要去陪他,全看你的回答。”
男子浑身一颤,终于彻底崩溃,带着哭腔喊道:“我说!我说!一年前是族长……派我们来的,他说陈国的席家藏着一件宝物,让我们设法混进去查探!”
“宝物?”杨欢追问,“什么宝物?”同时心想,看来之前第一次的猜测,方向还真没有错。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男子连忙摇头,声音急促,“族长说,那宝物与席家祖上有关,能助猫主修行,席一悠是席家三小姐,又嫁入陈家,在两族之间都能说上话,主上才让我们……让我们接近她,借机打探消息……”
男子说到这里,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断口处的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他却像是浑然不觉,只是偷瞟了眼床榻上的席一悠,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接近她?”杨欢冷笑一声,“怕是不止打探消息这么简单吧?一年来你们与她厮混,难道就没趁机在席家或陈家安插眼线?”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男子心里,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仿佛没想到杨欢连这层都猜到了。
“是……是安了两个……”他声音发颤,带着破罐破摔的绝望,“一个在席家后厨当杂役,一个在陈家马房喂马,都是族里派来的死士,平日里只听我们俩号令。”
床榻上的席一悠听得浑身发寒,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她想起后厨那个总是低着头的杂役,想起马房里那个沉默寡言的马夫,原来这些日日在她眼皮底下晃悠的人,竟是九猫族的眼线。自己这一年来的荒唐,竟成了别人刺探家族的利器,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却因为被符咒定住,连干呕都做不到。
杨欢眉峰蹙得更紧了:“来了多少人?除了你们和那两个眼线,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算上我们俩,一共来了十一个。”男子连忙答道,生怕说得慢了惹来杀身之祸,“其中两个是族里的好手,负责在外围接应,平日里住在城东的破庙里,我们用暗号联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族长说,等找到宝物的具体下落,就会派更多人来……”
“你先前说的猫主,又是个什么东西?”杨欢的目光落在男子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愧剑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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