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余孽屠村嫁祸沈家,血幡高悬引发众怒。
沈家狼卫巡逻反遭邪咒侵蚀,狼王失控噬主。
沈红玉燃烧本源沟通古树,回溯惨案真相洗刷污名。
沈渊焚血幡淬炼残魂入剑,凌霄剑骨染上第一缕煞气。
浓稠如墨的夜色,沉沉压在青岚域东北边缘的野牛坳上空。连虫鸣都死绝了,只有呜咽的穿山风卷过嶙峋的黑石,发出鬼哭般的尖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气,浓郁得化不开。
坳口那株不知活了多少年头、虬枝盘曲的老槐树下,几具残破的尸体被粗暴地堆叠着。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勉强勾勒出凝固的惊恐表情和撕裂的伤口。鲜血早已浸透他们身下的泥土,变成粘稠的暗褐色,几只绿头苍蝇嗡嗡地盘旋其上。
一个瘦长如竹竿的黑影,裹在宽大的、几乎融入夜色的黑袍里,无声无息地立在这片屠宰场的边缘。他手中握着一杆丈许长的旗幡。幡面不知是何等邪异兽皮硝制而成,暗红近黑,边缘处还粘连着干涸的碎肉与血痂。此刻,那幡面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幡内哀嚎冲撞,透出令人心胆俱裂的阴冷邪气。幡面上,用某种凝固的、深褐近黑的污血,勾勒出一个巨大扭曲、形似骷髅又似三瓣血月的诡异图腾,图腾中心一点猩红,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时辰到了……”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枯骨的声音从黑袍兜帽下传出,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他枯瘦如鸡爪的右手猛地探出,五指指甲乌黑尖锐,狠狠刺入自己左腕!鲜血汩汩涌出,滴落在幡杆底部缠绕的一圈暗黄色符纸上。
“以血饲幡,以魂引路!九幽在上,冥河为证!黑煞血仇,今日索报!”凄厉的咒语在死寂的坳口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怨毒。随着他的吟唱,那杆血幡陡然间红光大盛!幡面上那巨大的骷髅血月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猩红的光芒暴涨,将周围十几丈范围映照得如同血池地狱!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污秽的血腥气和令人灵魂战栗的怨念,如同无形的潮水,轰然扩散开来!
嗡——!
血幡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挣扎。幡面上那点搏动的猩红猛地脱离了幡面,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光束,带着凄厉的鬼啸,闪电般射向野牛坳深处唯一还矗立着的、代表沈家在此地临时收粮点的小小木楼!
噗!
血光毫无阻碍地洞穿了简陋的木墙。紧接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木楼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内部撕扯开来,碎木与茅草四散纷飞!一面丈许宽、同样绘着狰狞骷髅血月图腾的猩红布幡,在爆炸的烟尘与飞溅的污血碎肉中冉冉升起,如同地狱升起的旌旗,稳稳地插在了木楼的废墟之上!布幡边缘,几片染血的、属于沈家低级执事的灰色衣料碎片,在夜风中无力地飘荡。
“嗬嗬嗬……”黑袍人影发出夜枭般的怪笑,看着那面在废墟上猎猎招展的血幡,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红光,“沈家…好好享受这份大礼吧!”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更深的黑暗,只留下那杆插在尸堆旁、依旧散发着幽幽红光的邪异主幡,以及废墟上那面新生的、宣告着沈家“罪行”的血幡。
……
“沈家屠村啦!”
“是沈家的旗!我认得那藤蔓狼头的标记!就在那血幡旁边!”
“天杀的沈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畜生啊!”
“野牛坳…野牛坳没了!全死光了!血流成河啊!”
“黑煞宗都没这么狠!沈家才是真正的魔头!”
恐慌如同瘟疫,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随着逃出野牛坳范围、惊魂未定的零星幸存者和目击者的哭喊,以燎原之势席卷了青岚域东北边缘的村镇。沈家“屠村”的消息,连同那两面象征着邪异与死亡的血幡影像,被添油加醋地疯狂传播,每一个细节都在口耳相传中变得更加恐怖、更加骇人听闻。
恐慌迅速发酵成滔天的愤怒和恐惧。无数双眼睛,无论是普通的山民猎户,还是混迹底层的散修,都染上了血丝,充满了对沈家的憎恨与恐惧。这股汹涌的民意狂潮,裹挟着失去亲人的悲痛和对自身安危的深切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向了沈家在凡俗界最显眼的标志——凡仙坊!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曦勉强撕开厚重的云层时,凡仙坊那由厚重原木和粗粝条石垒砌的、刻着巨大藤蔓缠绕狼首徽记的东门,已被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交出凶手!血债血偿!”
“滚出青岚域!沈家魔头!”
“拆了这魔窟!烧了这鬼坊!”
“杀人偿命!天理昭昭!”
愤怒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咆哮,冲击着坊市厚重的原木大门和临时加固的木栅栏。腐烂的菜叶、腥臭的鸡蛋、坚硬的石块如同冰雹般砸在门板和守卫的木盾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人群最前方,几个披麻戴孝、哭嚎得撕心裂肺的男女老幼格外醒目,他们高举着用树枝草草扎成的灵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野牛坳冤魂”几个血字,声声泣血,控诉着沈家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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