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院子里最后一点天光也被屋檐吞噬,只留下廊下那盏昏黄的旧灯泡,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温暖而暧昧的光晕。
他汶依旧紧紧抱着巴差,仿佛要将刚才那个吻带来的悸动和确认,通过紧密的相贴烙印进彼此的身体里。他平日里惜字如金,此刻却像是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下颌抵在巴差肩头,声音低沉而执拗地在他耳边絮叨,重复着那些刻入骨血里的、从孩提时代就定下的规矩:
“不准离开我视线太久……”
“不准跟陌生人乱跑,尤其是那种穿得人模狗样、眼神不老实的老男人……”(达纳蓬:你直接点我名得了呗)
“不准不听我的话……”
“你是我的,是我捡到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死了都是……”
“……只能看着我,只准对我笑……”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每重复一条,手臂就收紧一分,像是害怕怀里这温软的真实会突然消失。这些规矩,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占有欲,成了他维系内心安定、确认彼此归属的本能。
巴差安静地被他抱着,脸颊贴着他汶汗湿后微凉的训练服,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坚实胸膛传来的、比平时更快一些的心跳。他没有丝毫不耐,也没有试图打断,只是用一只手轻轻环住他汶的腰,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性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头躁动不安的猛兽。
“嗯,知道。”
“好,只听哥哥的。”
“嗯,是哥哥的。”
“只看哥哥,只对哥哥笑。”
他一遍遍地、耐心地回应着,声音柔软,带着纵容和全然的信赖。他知道,哥哥需要这些言语和触碰来确认安全感,就像年幼时那个雨夜,需要他紧紧抱着才能入睡一样。
这时,威罗拿着水杯从主屋出来,准备去厨房倒水,一眼就看到了廊下几乎黏在一起的两人。他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好笑和“没眼看”的表情,摇了摇头,刻意加重了脚步,发出明显的声响,然后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那只是两尊造型奇特的雕塑。
他汶的絮叨被打断,不悦地瞥了威罗的背影一眼,但抱着巴差的手没松。
紧接着,塔纳贡也揉着肚子从屋里晃悠出来,显然是饿了。他看到廊下相拥的两人,见怪不怪地撇撇嘴,托着腮帮子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大大地叹了口气,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训练,肚子好饿,想吃饭……某些人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啊……”
他汶冰冷的目光瞬间如同利箭般射向塔纳贡。
塔纳贡被他眼神里的警告冻得一哆嗦,后面的话立刻咽了回去,缩了缩脖子,做出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乖乖坐在原地不敢再吭声,只是用眼神无声地控诉着“专制”、“暴君”。
巴差感受到他汶瞬间绷紧的身体和散发出的冷气,无奈地在他怀里轻轻动了一下,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别吓唬塔纳贡。
他汶被巴差这么一拍,周身冷冽的气息一滞。他低下头,看着巴差带着轻微责备和安抚的眼神,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把脸又往巴差颈窝里埋了埋,用一种与他冷硬形象极其不符的、闷闷的、却依旧硬邦邦的语气,委委屈屈地抱怨:
“……他吵。”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旁边的塔纳贡和刚倒水回来的威罗听清楚。
威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水杯扔出去,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赶紧溜进了厨房,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吐槽。塔纳贡更是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用口型对威罗说:“他居然还会撒娇?!”
巴差也被他汶这罕见的、别扭的抱怨弄得有些想笑,心里却软成一片。他知道,这是哥哥独有的、表达依赖和不满的方式。他伸出手,在他汶紧实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低声道:“别闹。”
他汶被他掐得身体微微一僵,却没躲开,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只是不再抱怨,但周身散发出的“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气息更加浓郁。
就在这黏糊又略带搞笑的氛围中,普拉维特(爸爸)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院子门口炸响:
“你们两个!腻歪够了没有?!当老子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公园吗?!”
只见爸爸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手里拿着一张类似传单的纸,皱着眉头,一脸“没眼看”地瞪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汶和巴差这才迅速分开。他汶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冷峻模样,只是耳根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红晕。巴差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被弄皱的衣服,脸颊微红。
塔纳贡和从厨房探出头来的威罗,同时在心里默默给爸爸点了个赞。
“有正事!”普拉维特没好气地晃了晃手里的纸,“刚接到的消息,‘暹罗之王’拳场,有个主家点名了,要你俩组合,去打一场双人混合赛。”他看向他汶和巴差,“奖金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令人心动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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