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选拔,那片吞噬了无数年轻生命、却又淬炼着新血的残酷摇篮,再次在山中秘境——藤袭山拉开了帷幕。
香奈乎,她要在这里,在接下来的七天内独自存活下来,斩杀恶鬼,用自己的力量证明有资格成为守护他人的鬼杀队剑士。
而与此同时,在远离藤袭山的荒凉腹地,寒夜与血腥交织。
“不!爸爸!妈妈!不要——!”
绝望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撕裂了死寂的夜空,紧接着是令人作呕的骨肉碎裂声和垂死的呜咽。
一座看似简陋却也曾充满温馨的农家小院,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碎,血腥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铁锈味,滚滚涌出。
就在那惨呼最高亢、最绝望的那一刻,一道雪白的残影以超越视线的速度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嗤——!
凛冽的刀锋破风声,如同寒冬冰面乍裂的轻响,精准而致命。
刀光闪过,一个正在撕裂尸骸、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鬼物的脖颈上,悄然浮现一道极细的红线。
那鬼物喉中贪婪的嘶吼戛然而止,膨胀的肌肉定格,狂喜的表情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愕替代,庞大的身躯在下一秒如同燃尽的灰烬般崩溃、消散,只留下几缕青烟。
雪烛的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如松如竹,雪白的羽织下摆沾染了微尘和一丝血沫,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浮动。
在他身后,一个蜷缩在草垛阴影里的身影剧烈颤抖着,那是这家唯一逃过刚才鬼物第一波袭击的孩子。
孩子的父母……已经倒在了几步之外那一片狼藉的血泊之中。
“呜……呜……爸爸……妈妈……”
那个灰发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脸上糊满了泪水、灰尘和喷溅的血液,全身筛糠般发抖,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绝望地看着那片再无声息的残骸。
雪烛背对着那片血肉地狱,收刀入鞘,转身,走向了那个唯一存活的少年。
他蹲下身,试图给予一丝冰冷的慰藉。
就在这时,那灰发少年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不再是绝望,而是如同燃烧的炭火般的灼热执念!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了雪烛衣袖的一角!
“求求你!带我走吧!”少年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恨意而颤抖,却又充满了异乎寻常的坚韧,“我也要杀鬼!带我走!求你了,求你了!我不要再看到……我不要再看到别人的父母……也被杀!!”
雪烛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其中蕴含的撕裂般的痛苦所震动。
他看着少年被泪水模糊的脸,听着他言语里锥心的恨意,心中那份因职责而从未消散的悲悯如同潮水般涌起。
少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的愧疚:
“很抱歉……我来晚了。如果我能早到一会儿……也许你的父母……”他的话语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少年却猛地摇头,死死抓住衣袖的手指捏得更紧:“不!不是你的错!是你救了我!我的父母……他们在最后一刻,合力把我从后面的小窗户推了出来!他们用命……让我遇到了你!求您!带我走吧!求您了!我要战斗!我也要为别人而战!我也要守护他人!!”他的话语如同誓言,敲在雪烛的心上。
雪烛凝视着少年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却更渴望着守护的眼睛。
虽然稚嫩,但那份在巨大悲痛下爆发出的、不惜一切的决绝和韧性,让他看到了一丝值得托付未来的光芒。
但这沉重的光芒……
“好吧……”雪烛的声音恢复了那份特有的、带着距离感的冷静,但语气中少有的松动却清晰可见。
“你的决心,我感受到了。”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希望的火苗骤然旺盛。
然而,雪烛的下一句话却如同霜风:“但是,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继子’。”
少年眼中的火光凝固了,困惑瞬间取代了喜悦。
“我的呼吸法——”雪烛顿了顿,眼神扫过腰间细长的日轮刀,“与你的心性和潜力,并不匹配。勉强学习,对你,对它,都是一种浪费,甚至……危险。”
少年眼中的光开始黯淡,抓着他衣袖的手也微微松动,无助和迷茫重新浮现。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充满力量感的声音,如同火炬般骤然划破这山野的沉重与悲戚,从不远处传来:
“那么,就交给我吧!”
伴随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个身影如同降临的小太阳般出现在雪烛和少年面前。
炽热的火焰纹羽织在寒风中烈烈作响,金红色的头发如同燃烧的冠冕,炼狱杏寿郎脸上带着一贯充满斗志的爽朗笑容,双手自信地交叉抱在结实的胸前,眼神明亮如炬地直视着灰发少年。
“雪烛!”炼狱的声音洪亮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热忱,“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吧!他是块璞玉,需要最适合的火焰来锤炼!”
雪烛看向炼狱杏寿郎,脸上掠过一丝预料之中的无奈,随即化为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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