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诡光在污浊血冰的折射下,于整个石窟内疯狂流淌,仿佛无数怨毒的眼瞳在蠕动。
空气粘稠如胶,凝结着千年不散的血腥与冻肉的甜腥,每一次呼吸都像灌满喉咙的冰碴。
童磨悬停在几近污秽的血冰之上,周身卷动着阴寒的风涡,将那身不染尘埃的霜白神官袍吹得烈烈翻飞。
他那双七彩琉璃漩涡的眼瞳,在石窟妖异的光芒映照下变幻不定,虹膜流纹宛如剧毒的颜料在水中打旋,牢牢锁定着下方持刀而立的水谷雪烛。
然而,那完美悲悯的笑容未曾有丝毫动摇,反而裂开得更深,展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种扭曲的巨大欢喜在里面燃烧。
“果然——!” 雪烛仰头,刀刃指天,嘴角咧开一个极冷极锐的弧度,声音却清晰无比地穿透污浊的寒气,“什么都瞒不住你这双眼睛啊!上弦之贰,童磨大人!!”
“哈!哈哈哈——!”
童磨爆发出孩童般欢畅的大笑,笑声在封闭的石窟里回荡、碰撞,比哭嚎更刺耳癫狂。
他猛然从半空飘落,足尖轻点在一块凸起的暗红色冰瘤上,姿态轻盈如鬼魅。
“小雪烛夸奖人的时候还是这么直接呢~”他歪着头,七彩流光的眼瞳兴致勃勃地扫过雪烛,又带着不加掩饰的浓厚趣味投向雪烛身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区域,“是柱吗?”他语调轻快得像在讨论午餐的甜点,“加上小雪烛你的话……一共三个?”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愉悦的发现,七彩瞳孔骤然亮起,语气带着夸张的期待和难以描述的亵渎,“怎么样?有那次那样火辣可爱的女孩子吗?还是像第一次救了你的那个蝴蝶小姐那样香香的?”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炼狱杏寿郎那沉雄如火的吼声猛地炸开,如同滚雷撕裂冰层!
沉重的脚步碾碎地上的冰晶碎屑,他一步踏出阴影!
赤金火焰般的鬓发与燃烧着猎猎战火的黄金瞳,在七彩妖光下爆发出令人不敢逼视的煌煌正气,腰间的赤色日轮刀已然出鞘半寸,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泽。
“这里只有要取你首级的猎鬼人!” 另一边,不死川实弥如同裹挟着凛冽死风的凶神,无声无息地从另一侧的冰柱暗影中跨出!
惨白的发丝狂乱,暴戾的银白眼瞳仿佛要将童磨一寸寸凌迟,腰间狰狞的日轮刀不知何时已完全滑出刀鞘,冰冷的锋芒锁定了那七彩妖瞳的心脏!
“啊呀呀呀!” 童磨夸张地捂住胸口,脸上露出孩童被抢走糖果般的委屈表情,随即又化为毫不走心的释然,“唉……真遗憾啊……算了算了——”
他眼珠一转,那股强烈的、非人的兴致瞬间重新聚焦在水谷雪烛身上,笑容灿烂得瘆人,“小雪烛你突然回来,肯定不只是为了给我带这两个煞风景的家伙来‘参观’我的珍藏冰窟吧?”
七彩的瞳孔深处,玩味与冰寒毒针般刺向雪烛。
水谷雪烛直视那双妖瞳,没有一丝退避。
他手中直指童磨的日轮刀刀身上,细密繁复的霜晶花纹骤然亮起!
刀尖挽过一个无比迅疾而优雅的圆弧,狠狠下劈!
“嚓——!”
空气像是被瞬间冻结!
一道纯粹由极致冰寒凝聚而成的淡蓝色刀弧,无声无息地切入他们两人之间铺满污秽冰屑的地面!
碎冰四溅中,一面半人高的、造型极其精致又透骨冰寒的冰晶墩子,如同从污浊血冰中孕育出的纯净之花,在七彩妖光下拔地而起,矗立于两者之间!
其寒度瞬间将周围飘散的血腥味都冻结成细微的红霜!
童磨发出一声满足的惊叹:“噢~真是漂亮的手艺!”
他几乎是欢呼雀跃地、像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般,轻盈地飞掠到冰墩旁边,姿态曼妙地侧身,霜白袍袖拂过冰冷的墩面,坐了下去。
脚悬在空中,轻轻晃荡,仿佛不是身处血冰地狱,而是在某个春日庭院闲适品茶。
水谷雪烛收刀入鞘,动作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走到冰墩另一侧。
寒风卷起他颊侧散落的白发,侧脸在污浊光线下线条冷硬如同刀锋。
他同样坐了下来,背脊挺直如枪,与童磨隔着一面纯净刺骨的寒冰。
“知道了一些事情,” 雪烛的声音比脚下的冰层更低寒,“不过……知道得还很零碎,很残缺。”
他的目光抬起,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匕首,狠狠钉向童磨那张近在咫尺、挂着永恒微笑的完美脸庞上,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冻结灵魂的寒气:“所以……想亲口问问当年那个,亲手杀了我父母、将他们的吸收的你!!”
石窟刹那间死寂。
“噗嗤……”
童磨先是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像是忍俊不禁却又强行憋住的奇怪气音。
随即,他那托着腮的手缓缓放下,整个身体像是因巨大的欢喜而微微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压抑,最终再也无法按捺,演变为惊天动地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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