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鹰在哪呢?”
高礼师从地铺上一骨碌身爬起来,急切地四处张望着。
“它不是一直蹲在你头顶的木架子上吗?”
关鑫看着有些魔怔的高礼师疑惑不解地说道。
此刻天已经亮了,虽然大家仍旧困乏却必须尽早出发。
“这只雄库鲁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好的神鹰!”
噶卢岱的哥哥一边仔细欣赏着架在高礼师手臂上的白鹰,一边啧啧赞叹道。
“它和其他雄库鲁不同,它是有灵气的,通人性的,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高礼师轻柔地抚摸着白鹰的背羽,就像在抚摸着噶卢岱顺滑的发丝一样。如今,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白鹰就是噶卢岱。
噶卢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优秀的鹰神!高礼师对视着白鹰,在心里暗暗许下承诺。
“这个笼帽是噶卢岱亲手缝制的,你给这只雄库鲁戴上吧!看得出来,你对噶卢岱是真情真意,只可惜你俩有缘无份……”
噶卢岱的哥哥从斜仁柱上挂着的桦树皮缝制的鹰具袋中拿出一个制作得很精细的鹿皮笼帽递给高礼师。
高礼师急忙接过笼帽给心爱的白鹰戴在头上。白鹰没有反抗,低声鸣叫着,似乎在表达对高礼师的依赖和顺从。
太阳刚刚在林稍露脸儿,银白色的大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朝霞和雾气中时,高礼师他们就告别了雄库鲁部落的族人,重新出发了。
“我听老爸说笼帽(鹰帽子),金环(万向环),红条(绦,链接万向环的长绳子。清称五尺),玉山(鹰隼站立用的栖息架),都是古人对鹰猎器具的称呼。
噶卢岱缝制的这顶笼帽虽然不及后世制作的繁复漂亮,但裁剪和缝制的水平已经很高了。”
过午停下来休息时,关鑫一边吃着烤鱼肉,一边对坐在旁边驾着白鹰发呆的高礼师说道。
“这笼帽就是为这只白鹰准备的。你看它戴着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高礼师把笼帽从白鹰的头上取下来,宠爱地轻抚着白鹰的头,然后用右手从随身带着的桦树皮袋里拿出一块新鲜的狍子肉放到驾着鹰的左手上。
白鹰歪头看了一眼高礼师,兴奋地,短促地鸣叫着用尖锐的喙撕扯着肉,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高礼师专注地看着白鹰,眼神中满是宠溺,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别只顾着给白鹰吃肉,你也赶紧吃些东西吧!赶明儿把你自个儿的身体弄垮了,看谁来照顾白鹰?”
关鑫趁机把一块烤鱼肉塞到高礼师的手里。
“我听说鹰笼帽看着小,制作还是挺复杂的,而且样式也有讲究。”
因为桦树茸和谷沃贺都在大法拉的篷帐里休息,帮郎宁生喂完雪橇犬的肖强看小花鼠亦步亦趋地跟在郎宁生身边,觉得自己有些碍事多余,就走过来坐到高礼师旁边,听他们聊到鹰帽子忍不住插嘴说道。
“鹰具是猎鹰文化中的衍生品,鹰帽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它在训鹰过程中起到稳定情绪,保留体力,为鹰提供安全感等作用。鹰帽不仅是一种训鹰的工具,它还蕴含着丰富的文化气息。
传统的鹰具式样中都有辟邪等各种寓意元素,比如象征着福的蝙蝠、象征连年有余的金鱼、能驱邪的如意等。
鹰有很多种类,每只鹰的头形也不一样,所以鹰帽的大小规格也有所不同。好的鹰帽,既要贴合鹰的头形,又不能伤到鹰的眼睛,这个尺寸的把握是门学问。一个好的鹰帽匠人只需要捋一捋鹰头就能准确地估算出鹰帽的尺寸,这本事不是一天练成的,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才可以。
鹰帽子对工具要求高,对制作人的手艺要求更是严格。鹰帽子最重要的是合适、不磨鹰眼、不掉帽、分量轻。线头不能留在里面,也不能留在外面,只能留在皮革的夹缝中间。缝制鹰帽子时线的拉力要松紧适度才能保证鹰帽子的舒适度和美观性。鹰帽子缝制完成后最关键的一步就是给鹰帽子定型,这就需要根据鹰、隼、雕的头部大小及头型制作出与之配套的胎具,整个工序下来最少得需要三天时间。
据说鹰具兴起于唐代,清朝时发展到极致,而且不光我们国家有,很多存在猎鹰文化的民族都有制作鹰具的传统。
满族的猎鹰文化历史悠久,在清代达到鼎盛,可惜到了现代因为猎鹰数量的减少,需求的减弱,扎根于东北的猎鹰文化已经失去了传承的土壤。
值得庆幸的是中国还保留着一个猎鹰之乡——新疆阿合奇县。生活在阿合奇县的柯尔克孜族牧民家家养鹰、驯鹰捕猎,每年乡里都云集着百余只猎鹰举行猎鹰捕猎比赛。参加猎鹰比赛的选手从十几岁到七八十岁的都有。
柯尔克孜族人驯养猎鹰有着悠久的历史,当地牧民仍完整保留着原始的驯养方式。柯尔克孜族人在放牧的同时,经常骑马到高达近百米的高山顶上,将自己驯养的猎鹰放飞,因此当地柯尔克孜族也被誉为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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