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杀机凛冽。
八名玄冥教杀手转瞬间七死一擒,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院中弥漫的血腥气和那杀手头目失禁的恶臭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周账房和两个伙计战战兢兢地将昏死过去的头目拖去柴房,看向莹勾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李天然站在院中,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墨麟刀已然归鞘,但那冰冷的触感和方才格挡时传来的反震力道,依旧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官里。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这个世界的武者生死相搏,若非莹勾,他此刻已是地上的一具尸体。
后怕之余,是更深的紧迫感。玄冥教的判官就在渝州城,而且已经找上门来!被动防守只有死路一条。
“莹勾,”李天然转头,看向身边依旧一脸平静,只是微微蹙眉嫌弃空气中味道的少女,“我们可能要出去一趟。”
莹勾血眸望向他,没有任何疑问,只是点了点头:“好。”
李天然不再犹豫。他让周账房紧闭门户,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随后,他回到房中,迅速换上了一身深色的夜行衣——这是他为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早已准备好的。墨麟刀被他用黑布仔细缠绕刀鞘,背在身后。
“走。”他低喝一声,与莹勾一同,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出院墙,朝着城东永福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摸清那位钟判官的底细和意图!拖延,只会让对方准备得更充分。
莹勾的速度自然远超李天然,但她始终保持着与他并肩而行,赤足点地,无声无息,血眸在黑夜中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有她在身边,李天然心中稍安,但那份源于自身弱小的危机感,却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内心。
永福客栈是城东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此刻早已熄了灯火,陷入沉睡。根据那杀手头目的供述,钟判官应该住在客栈后院独立的上房。
两人绕到客栈后方,这里有一条僻静的小巷。李天然观察了一下地形,正准备寻找潜入的路径,莹勾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血眸望向客栈后院某个亮着微弱灯光的窗户,低声道:“那里,有‘虫子’的味道,和刚才那些一样,更浓。”
她指的是玄冥教杀手特有的那种阴寒内息。
李天然心中一凛,看来那钟判官果然在此,而且手下不止派出去的那一批,还有留守的。
他正思索着如何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接近,莹勾却已经动了。她伸手揽住李天然的腰,不等他反应过来,两人便如同失去了重量般,轻飘飘地跃上了客栈后院的墙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居高临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后院的情形。那间亮着灯的上房外,果然守着两名玄冥教服饰的教众,眼神警惕地巡视着四周。房间窗户上,映出一个略显瘦削、正在踱步的人影。
就在李天然思考如何解决门口那两个守卫时,莹勾已经对着那两名守卫的方向,屈指连弹。
两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两名守卫身体同时一僵,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陷入了深度昏迷。
李天然:“……” 他再次深刻认识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潜行、计谋有时候都是多余的。
两人如同落叶般从墙头飘下,落在房门前。李天然示意莹勾守在门口,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
“吱呀——”
房门开启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房间内,那个瘦削的身影猛地转过身。这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眼眶深陷,嘴唇极薄,穿着一身玄冥教判官的制式黑袍,腰间挂着一枚代表身份的令牌。他看到门口出现的、并非自己手下的李天然时,眼中瞬间爆射出惊疑不定的寒光。
“你是谁?!”钟判官厉声喝道,手下意识按向了腰间的判官笔。他心中震惊,外面的守卫竟然毫无声息就被解决了?
李天然迈步走进房间,反手轻轻关上房门,隔绝了内外的声音。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钟判官,心中虽然紧张,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钟判官?深夜打扰,是想问一句,为何派手下袭扰在下住所?”
钟判官瞳孔微缩,立刻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是你!李天然!”他上下打量着李天然,尤其是看到他背后那被黑布包裹的长条状兵刃,以及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并不算雄厚的内息时,眼中的惊疑化为了冰冷的杀意和一丝贪婪。
“没想到,你竟敢自己送上门来!”钟判官阴恻恻地笑道,“也好,省得本判官再费手脚!识相的,交出在潞州城拿走的东西,还有你身边那个红衣妖女,本判官或可给你一个痛快!”
潞州城的东西?是指那些金银,还是……他察觉到了莹勾的特殊?李天然心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判官大人此话何意?在下不过一介茶商,何时拿过玄冥教的东西?至于舍妹,更与贵教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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