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林中,气氛肃杀。包不同与风波恶虽得王语嫣从旁指点,道破丐帮四长老招数中的精要与破绽,奈何乔峰武功实在太高,甫一出手,便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只见他身形晃动,掌影飘飞,或擒或拿,或抓或拍,只听“噗噗”几声闷响,包风二人便已被他迅捷无伦地制住穴道,动弹不得。
“帮主神功!”原本肃立的丐帮帮众中,有部分人下意识地便想喝彩,但声音刚出口便意识到气氛不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场面显得更加诡异。
乔峰却顾不上这些,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心中疑窦丛生。他正欲开口询问传功、执法长老何在,东首丐众中,忽地走出一人。
此人约莫三十二三岁年纪,身穿一件干净的打满补丁的丐帮服色,相貌清雅,双眉修长,正是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
但他此刻脸上却无半分恭敬,反而是一副义愤填膺、悲慨莫名的神色,朗声道:“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凶手近在眼前,您万万不可因私废公,纵放了姑苏慕容氏的同党啊!”
言语之间,竟无多少下属对帮主应有的礼数。
乔峰强压心中不快,沉声道:“全舵主,咱们来到江南,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但这几日我细细思量,觉得杀害马二哥的真凶,恐怕……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全冠清立即追问,语气带着逼问:“哦?不知帮主何所见而云然?还请帮主明示,以安众兄弟之心。”他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丐帮弟子都微微点头。
乔峰道:“我在洛阳之时,听闻马二哥是死于‘锁喉擒拿手’之下,自然想到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时我也认为,普天之下,除此无旁人。但这几日我越深究,越觉其中恐有曲折隐情,更像有人欲借此挑起纷争。”
全冠清却步步紧逼:“众兄弟都愿闻其详,请帮主开导,有何证据?”他刻意将“众兄弟”挂在嘴边,隐隐有挟众意以迫帮主之势。
乔峰心中不祥之感愈浓,他见全冠清如此咄咄逼人,而周围帮众神情冷漠,甚至隐含敌意,帮中定然发生了惊天变故。
他不再纠缠,猛地提高声音,厉声喝道:“传功长老!执法长老!何在?!”
声震四野,然而杏子林中,除了风声掠过杏树叶的沙沙声,竟无一人回应。
全冠清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从容答道:“回禀帮主,属下今日……并未见到二位长老。”
乔峰的心猛地一沉,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一旁的宋、陈、吴、奚四大长老:“四位长老!你们告诉我,帮中究竟出了何事?”
那四大长老面面相觑,神色尴尬,支支吾吾,竟无一人敢直视乔峰。
乔峰已然明了,这四大长老竟也参与了此事。他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似是浑不在意,说道:“好啊,看来本帮自我而下,今日人人都要来讲一讲这‘义气’二字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倏动,竟向着后方连退两步。这两步退得匪夷所思,每一步都纵出寻丈之远,身法快逾鬼魅,瞬间欺近全冠清身前不过三尺。
他直至此刻仍不转身,左手反手扣出,右手疾探擒拿,电光火石间已精准无比地拿中了全冠清胸口的“中庭”与“鸠尾”两处大穴。
全冠清武功颇高,岂知在乔峰面前,竟连一招也没能使出,便如小鸡般被扼住要害。乔峰手上微一运气,内力透入,全冠清顿觉膝间酸软剧痛,不由自主“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这一下变起俄顷,兔起鹘落,待得众人反应过来,“十方秀才”已然受制跪倒!诸帮众无不吓得脸上变色,相顾骇惶。
包不同和风波恶见乔峰转眼间便以雷霆手段镇压内乱,想起方才他对自己二人确是手下留情,又见此地气氛肃杀,实非久留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向乔峰遥遥一拱手,随即护着王语嫣、阿朱、阿碧三女,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乔峰出手如风,又点了全冠清的哑穴,不让他再煽动言语。他迅速点了一名大义分舵弟子,沉声吩咐道:“立刻去请传功、执法二位长老前来!凡我丐帮弟子,若遭人囚禁胁迫者,立刻解救!”
那弟子领命,连忙带着蒋舵主和一众心腹弟子匆匆离去。
然而,随着这批人的离去,杏子林中的气氛反而变得更加诡谲紧张。乔峰看得分明,留在林中的两百余名丐帮弟子,眼神复杂,神色各异,竟似乎都或多或少参与了此次叛乱。
此刻,这偌大的杏子林中,除了他自己,竟只剩下身旁这位结识不久的少年霍雨浩算是“自己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笼罩着每一个人。乔峰深知,此刻情势危如累卵。
乔峰环视沉默却暗流汹涌的众人,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四位参与叛乱的长老身上,眼中痛心之色一闪而过。
他猛地夺过一柄行刑用的法刀,朗声道:“丐帮帮规,叛乱者死!但四位长老昔日于本帮有大功,今日之事,必有隐情!乔峰身为帮主,御下不严,难辞其咎!这四刀,便由乔峰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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