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架上的同心锁被晨露浸得发亮,铜面上的刻痕里还凝着水珠,像谁撒了把碎钻。王奕拎着小水壶给薄荷浇水,指腹划过叶片时,带起的露水“啪嗒”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个小小的圆斑。院门外突然传来“突突突”的引擎声,三蹦子似的动静由远及近,她挑眉笑了,准是镇上那个总爱开快车的快递员。
“王奕老师!诗雨老师!”快递员抱着个烫金信封冲进来,蓝色制服肩头沾着草叶和露水,急得没顾上擦,节目组的邀请函!邮政特快加急送来的!”
王奕接过信封时,指尖被烫金的纹路硌了下。拆开的瞬间,金线绣的“妻子的浪漫旅行”字样在晨光里闪,像落了片碎阳。周诗雨正把晒干的艾草收进竹篮,听见动静走过来,指尖刚抚过落款,突然“噗嗤”笑出声:“还有封是《花儿与少年5》的,说想请咱们当特邀嘉宾。”她把两张请柬往石桌上一放,米白色的卡片并排躺着,边角的烫金纹路舒展着,像两片待飞的翅膀。
王奕往竹筐里装新采的薄荷,翠绿的叶片上还挂着露水,闻言手顿了顿。一片叶子上的水珠滚下来,正好落在《妻子的浪漫旅行》那封请柬上,晕开个小小的湿痕。“你想去吗?”她声音里带着点试探,眼尾的痣在光里泛着浅红,她记得拍《医心》时,周诗雨在片场的折叠床上蜷着,望着窗外的月光说:“最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听说那香味能治失眠。”
周诗雨没直接回答,转身往储藏室走。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抱出个红皮相册,封面上的烫金牡丹已经磨得发暗。翻开泛黄的内页,第一张就是两人拍《少年歌行》时的剧照:她穿着玄色劲装,剑穗上的银铃正对着镜头;王奕的萧瑟披风扫过她的靴尖,披风角沾着片桃花瓣,恰好落在旁边摊开的剧本上,压着“江湖路远”四个字。“你看这张,”她指尖点着照片边缘,那里有处浅浅的折痕,是当年被场记板压的,“那时候你说,等戏拍完了,就带剧组去草原骑马,说要让萧瑟的披风在真正的草原上飞一次。”
“咳咳。”老中医背着药箱从月亮门走进来,枣红色的药箱上还挂着串山楂核穿的珠子,走路时“哗啦”响。他看见石桌上的请柬,往旁边放了包杜仲茶,牛皮纸包上的墨迹被露水洇开了点,“去吧。”老人用拐杖敲了敲藤架,朽坏的藤条晃落几滴露水,“老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这药香啊,总闷在院子里可惜了,也该让外面的人闻闻。”
王奕刚要说话,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张导”两个字,接通的瞬间,背景音里的喧闹差点把耳朵震聋,场务的吆喝、道具车的轰鸣,还有远处不知谁在喊“盒饭来了”。“我可听说了!”张导的大嗓门裹着电流声炸过来,“节目组特意托我问,王奕你那多国语言全能的能力派上用场了?上次在米兰时装周,你跟意大利导演飚意大利语讨论运镜的视频,现在还在我手机里存着呢!”
周诗雨正往竹篮里捡晒干的金银花,闻言忍不住笑。她想起拍《时尚芭莎》封面时,摄影师对着灯光板皱眉,王奕突然用西班牙语跟他交流起来,从布光角度说到色温调节,说得那西班牙老头直竖大拇指,拉着他非要喝杯咖啡。她掐了片新鲜薄荷,往王奕手心里一塞,冰凉的叶片贴着他的掌心:“说吧,你还藏着多少本事没露?”
王奕挠了挠头,耳尖悄悄泛起红。薄荷的清凉顺着指缝钻进来,声音放低了些:“大学辅修过医科,还学过几门外语,想着万一拍外景遇到突发情况能用。”他转身往屋里走,回来时手里捏着个蓝皮小本子,翻开的页面上记着密密麻麻的药方,字迹清秀却有力,“给秦海璐老师调理腰疾的方子,我早备着了,她演《红高粱》时落下的老毛病,阴雨天总犯。”
院门外的喇叭声又响了,这次是汽车鸣笛,“嘀嘀”两声,带着点雀跃。王奕和周诗雨往门口走,就见胡先煦和王安宇扛着行李站在篱笆外,两个年轻人穿着同款荧光绿冲锋衣,背后印着“说走就走”四个大字,眼里的兴奋像要溢出来。“奕姐!雨姐!”胡先煦举着个保温桶,桶沿还冒着热气,“我妈凌晨三点起来熬的当归鸡汤,说给你们补补!路上坐飞机耗气血!”
王安宇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啪”地打开背包,掏出个银质的北斗七星挂坠。链子上的小铃铛随着动作轻响,七颗星星的棱角被磨得光滑,显然是常带在身上的。“上次拍《小北斗》,你说这吊坠能聚气。”他踮起脚,把挂坠往藤架的同心锁上一挂,银链缠了两圈,“现在咱们要去九国,正好应了‘九九归一’的彩头,保准顺顺利利!”
周诗雨转身回屋,抱出两个布包,靛蓝色的粗布上绣着艾草叶。“这是‘平安符’。”她把一个塞给胡先煦,“你总说拍戏熬夜失眠,放枕头底下,艾草安神。”又把另一个递给王安宇,“你膝盖不好,记得每天用开水泡着热敷,这里面加了伸筋草,比单纯用艾草管用。”她忽然想起昨天粉丝寄来的信,信封上贴着张打印的超话截图,“北斗七行”四个字后面跟着个爆字,下面全是猜他们会在国外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有人说王奕会在卢浮宫给游客讲油画里的草药,有人说周诗雨会在塞纳河上唱片场编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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