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辑室的“笑声审查”
《哄空首席捕鼠官》的后期制作,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完成的。
剪辑师老王从业二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每剪一个片段,隔壁配音室就传来爆笑,搞得他手抖。
“张生,能不能让黄生控制一下?”
老王苦着脸,“他配日军司令官的笑声,已经笑了第八遍了,每次笑法还不一样!”
张振去配音室一看,乐了。
黄沾正对着话筒,尝试第九种笑法:“哇哈哈哈——这个太浮夸。唔……呵呵呵——这个又太阴险。我想想,那个日本老戏骨松本润一是怎么笑的来着?”
顾家辉在旁边,弹着电子琴配气氛音:“你要不先喝口茶?嗓子都快笑哑了。”
最后采用的,是黄沾在第五遍时,无意中发出的笑声。
——那是一种先压抑后爆发、带着荒诞感的“噗哈哈哈”。
笑到一半,还呛了一下。
“这个好!”
张振拍板,“司令官应该也是觉得,伯纳德的提议荒诞到可笑,笑到呛到,更真实。”
配音最精彩的,是阿特金森坚持自己配猫的“内心独白”。
电影里有一段伯纳德,幻想拉里大人说话的场景。
原本计划找配音演员,但阿特金森说:“我和‘公务员’猫相处了三个月,我知道它怎么思考。”
于是他钻进录音棚,用极其严肃的语调。
配了一段猫的“贵族式抱怨”:
“这个人类,虽然笨拙,但态度尚可。只是他选的猫粮牌子,实在配不上我的身份。战前我吃的是皇家鲑鱼慕斯,现在……唉,将就吧。”
录音师憋笑憋出内伤。
更绝的是,阿特金森还即兴,加了一段“猫的日记”。
——用打字机的音效做背景,配上他一本正经的念白:
“1941年12月24日,晴。伯纳德今天试图用档案盒搭建‘行宫’。想法尚可,execution(执行)不及格。我亲自示范了如何用爪子推倒重建,他似乎没看懂。人类,唉。”
这段后来被做成彩蛋,放在电影结尾字幕时播放。
成为影院里,笑声最响的时刻。
二、上映前的“奇葩”宣传
电影定档1981年4月1日——愚人节。
“正好符合电影的荒诞气质。”张振说。
宣传团队想破了头:这部既不是商业大片。
也没有武打枪战,怎么吸引观众?
梅艳芳出了个主意:“我们办个‘全港最懂人话的猫’评选!”
于是,星时代在《明报》、《东方日报》登出广告:
寻找你身边“最懂人话的猫”。
——比如主人一叫就应、听得懂简单指令、甚至会有特别反应的猫。
获奖者可得电影票十张,还能在首映式上,和阿特金森喝茶。
活动反响出乎意料的热烈。
一周内收到两千多封来信,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
有位老先生的猫,能听懂“吃饭”、“散步”、“睡觉”等十几个指令;
有位婆婆的流浪猫,每天准时在巷子口等她;
还有个中学生的猫,会在主人写作业时,趴在课本上“监督”。
“看,香港到处都是聪明的‘捕鼠官’。”
谭咏麟翻着来信笑道。
首映式前三天,张国荣在电台节目里,讲了个段子:
“我听说啊,看完这部戏,好多人回家对着自己的宠物说话。我家菲佣昨晚对着金鱼说:‘金鱼大人,今日水质可还满意?’把我笑惨了。”
这个段子,一传十十传百,成了电影最好的口碑预告。
三、愚人节的首映:笑着进去,哭着出来
1981年4月1日晚,九龙海运戏院。
首映场座无虚席。
——除了媒体和业内人士,还有二十位“最懂人话的猫”的获奖主人。
那位老先生,特意给自家猫,做了个小领结带来,引起一阵欢笑。
灯光暗下,电影开场。
前十分钟,影院里笑声不断:
伯纳德在办公室里,对着猫箱鞠躬:“拉里大人,今日的巡查报告已备妥。”
日军占领香港,炮弹在窗外爆炸。
伯纳德的第一反应是关窗:“灰尘会弄脏文件。”
他把配给饼干掰碎喂猫,自己饿得肚子叫。
还对着猫说:“您先请,我不饿。”
但随着剧情深入,笑声渐渐少了。
当伯纳德为了给猫找食物。
用自己最后一支钢笔,和日军士兵换鱼干时,有人开始抽起了鼻子。
当他在废墟里,找到吓坏的小女孩。
把自己藏了很久的一块巧克力递过去,说“这是拉里大人赏赐给你的”时。
影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鼻子声。
最高潮的司令部决斗戏,全场静得能听到空调声。
阿特金森说出台词“程序就是程序,长官”时。
前排那位老先生,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并顺便撸了撸他那带着领结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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