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渊矿坑边缘,死寂与喧嚣形成诡异的分界。石窟内,韦由信率领的残兵如同嵌入崖壁的顽石,气息收敛至最低,唯有兵刃的冷光与眼底的锋芒在黑暗中隐约流动。石窟外,那支溃败的丙字营队伍正亡命奔逃,他们身后,十余名玄阴教余孽如同戏耍猎物的鬣狗,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偶尔挥出一道阴寒的骨刺或咒法,引发前方一阵惊慌的格挡与惨呼。
“救……救命!道友请出手相助!”溃兵中为首那名修士再次嘶喊,声音已带上了绝望的哭腔,他们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韦由信面无表情,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紧紧锁定着战场。他没有回应求援,而是通过神识链接,向己方队员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击退追兵,不是全歼。守住洞口,就是胜利。炎阳,目标,左翼第三个黑袍,其咒法准备时间最长,是突破口。冰凝,封堵右翼那两个试图绕后的。石岳,听我号令,准备‘地脉震颤’。”
命令清晰而冷静,抚平了队员们因再次面对玄阴教而产生的些许躁动。
溃兵们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石窟附近,看到洞口严阵以待的韦由信等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想往洞里钻。
“止步!”韦由信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绕至石窟侧后,自行防御!敢冲击阵型者,视同敌人!”
那溃兵首领一愣,看到韦由信等人冰冷的目光和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生生止住了脚步,咬牙带着残存部下狼狈地躲向石窟侧方的乱石堆中。
也就在这一刻,追击的玄阴教徒已然逼近!
“啧,还有帮手?一并杀了!”为首一名黑袍人沙哑怪笑,双手一扬,滚滚黑气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带着凄厉的尖啸,当头向洞口抓来!与此同时,其他教徒也各施手段,阴寒骨刺如雨点般射来,扰神咒法如同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
“就是现在!炎阳!”韦由信厉喝。
早已蓄势待发的炎阳,眼中赤芒爆闪,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与战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并未腾空,而是将周身凝聚的暗红色火焰尽数灌注于手中长枪,整个人与长枪仿佛化作了一道撕裂黑暗的赤色流星,并非直射,而是以一种玄妙的弧度,精准无比地撞向了韦由信指定的那个目标——左翼那名正在准备大型咒法的黑袍人!
那黑袍人显然没料到对方在防御态势下还敢发出如此精准而暴烈的反击,仓促间中断咒法,周身黑气凝聚试图防御。但炎阳这一击,蕴含了她所有的力量与愤怒,更是得到了韦由信暗中以一丝精纯浊力加持其锋芒,使其穿透力大增!
“轰!”
赤色流星与黑色护盾猛烈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僵持不过一瞬,那黑袍人的护盾便如同纸糊般破碎,长枪毫无阻碍地贯入其胸膛,狂暴的火焰瞬间将其由内而外点燃,化作一个惨嚎的人形火炬!
一击毙敌!
与此同时,冰凝的箭矢也到了。她没有使用范围性的冰爆箭雨,而是射出了两支近乎透明的“无声箭”,箭矢划过诡异的轨迹,并非直接攻击右翼那两个试图绕后的教徒,而是射在了他们必经之路的前方地面。
“咔嚓!”
箭矢触地瞬间,极寒之气爆发,两道厚达数尺、晶莹剔透的冰墙骤然隆起,不仅封死了那两人的突进路线,那散发的凛冽寒气更是让周围空气都几乎冻结,极大地延缓了他们的动作。
“石岳!”韦由信再次下令。
守在洞口的石岳怒吼一声,双足猛地顿地,土黄色的元力如同波纹般传入地下。下一刻,以洞口为中心,方圆三十丈的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地龙翻身!碎石翻滚,立足不稳,不仅让那些射来的骨刺大多失去了准头,更是打断了玄阴教徒们后续的施法节奏!
韦由信自己则屹立洞口,灰黑色的浊力汹涌而出,并非形成护罩,而是化作一片粘稠的、不断旋转的力场,覆盖在洞口前方。那些穿透了地震干扰的零星骨刺和咒法波纹,一进入这灰黑色力场,速度骤减,能量结构被迅速侵蚀、瓦解,如同泥牛入海,未能掀起任何波澜。
防守,反击,干扰,削弱……整个战斗过程行云流水,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没有石林血战时那种惨烈的以命搏命,却更加高效,更加冷静,如同一个运转精密的杀戮器械。
玄阴教徒们显然没料到这支看似残兵的队伍,竟然能爆发出如此犀利而有序的反击。一个照面,先失一人,突进路线被阻,攻击被轻易化解,连脚下的大地都在与他们为敌!
那为首的黑袍人又惊又怒,死死盯住洞口处那个操控着诡异灰黑色力量的年轻领队。“先杀那个领头的!”他尖啸一声,放弃了对溃兵的戏耍,与剩余教徒一起,将攻击重心全部转向韦由信!
一时间,更多的鬼爪、骨刺、诅咒黑光,如同潮水般涌向洞口!
压力陡增!韦由信身体微震,那灰黑色力场剧烈荡漾,仿佛随时可能破碎。他脸色微微发白,独自承受着大部分的攻击压力,体内元力飞速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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