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李家坪村口已备好送行的队伍。赵二虎带领十名青壮挎刀持矛,马匹驮着五十石粮食与几箱药材,苏凝霜身着赵云英为她缝制的粗布衣裙,发髻整齐,脸上虽仍有几分苍白,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丽。她走到李望川面前,深深一揖:“李英雄,此番多谢照料,待我返回苏家寨,定说服父亲尽快促成结盟。”
李望川颔首递过一封书信:“这是致苏乡老的亲笔信,详述结盟利弊与靖王威胁,二虎与青壮会护你周全。若遇变故,可凭此信联络附近村落的乡邻,他们多受土匪所害,愿与我们守望相助。”
赵二虎拍着胸脯道:“苏姑娘放心,有我在,定保你平安抵达苏家寨!”
队伍正欲启程,村西了望塔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铛铛铛”三声过后,值守村民高声呼喊:“望川兄!苏家寨方向有浓烟升起,似有火情!”
众人脸色骤变,苏凝霜更是心头一紧,望着家乡的方向,声音发颤:“怎么会这样?莫非是靖王的人提前动手了?”
李望川立刻登上村口土坡,极目远眺,果然见苏家寨方向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吴钩快步上前:“李兄,浓烟弥漫,怕是发生了变故。此时前往,恐遭埋伏,不如暂缓行程,先派斥候打探虚实。”
赵二虎也道:“望川兄所言极是,苏家寨突然起火,绝非偶然,若真是靖王的人所为,我们贸然前往,不仅救不了苏姑娘的家人,还可能陷入重围。”
苏凝霜泪水盈眶,却强作镇定:“李英雄,我知道此事凶险,但苏家寨的乡亲们危在旦夕,我不能坐视不管!”她望着李望川,眼中满是恳求,“求你再派些人手,随我一同前往,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回去看看!”
李望川沉吟片刻,沉声道:“苏姑娘不必心急,我派两名斥候快马加鞭前往打探,半日之内必有消息。你暂且留在李家坪,一来安全有保障,二来可协助我们整理苏家寨的粮道地图与靖王勾结的情报,若真需救援,也能制定周密计划,避免盲目行动。”
吴钩补充道:“李兄所言极是,苏姑娘熟悉苏家寨的地形与乡绅情况,你的协助对我们至关重要。若苏家寨真遭靖王袭击,我们贸然出兵,只会中了敌人的圈套,反而害了乡亲们。”
苏凝霜深知两人所言有理,虽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点头应允:“多谢李英雄与吴兄周全,我愿暂留李家坪,协助整理情报,只求斥候能尽快带来消息。”
李望川当即吩咐两名身手矫健的青壮,换上便装,快马前往苏家寨打探虚实,随后便带着苏凝霜前往族长家,取出纸笔,让她绘制苏家寨及周边的地形图。
“苏家寨四面环山,唯有东侧一条大路通往外界,西侧是连绵的山林,中有一条隐秘小道,可通往李家坪,”苏凝霜手持木炭,在麻布上仔细绘制,“粮道主要有两条,一条是官道,另一条是山间小道,多为村民私下运输所用,靖王想要控制的,便是这条官道粮道。”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隘口:“此处名为‘清风隘’,是官道粮道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能守住此处,便能截断靖王的粮草运输。”
吴钩俯身看着地图,点头道:“清风隘确实是关键之地,若我们能与苏家寨联手,在隘口设伏,便能有效遏制靖王的补给线。苏姑娘,苏家寨的乡绅中,可有可靠之人,能与我们一同守住清风隘?”
“我父亲苏振南便是可靠之人,”苏凝霜道,“他为人正直,顾全大局,虽只是乡老,却在苏家寨颇有威望。此外,还有几位乡绅与我父亲交好,也不愿屈从靖王,只是畏惧靖王的势力,不敢公然反抗。”
李望川道:“只要苏乡老愿意牵头,我们再派出一部分青壮协助防守,清风隘定能守住。待斥候传回消息,若苏家寨平安,我们便尽快促成结盟;若真遭靖王袭击,我们便出兵救援,趁机将清风隘掌控在手中。”
接下来的几日,苏凝霜便暂留在李家坪,每日协助吴钩整理情报,绘制地形图,偶尔也会与赵云英一同照料受伤的村民,学习辨认草药。她虽为女子,却聪慧过人,不仅将苏家寨的情况详细告知,还根据自己被掳期间的见闻,整理出靖王与土匪勾结的诸多细节,为李望川等人制定应对策略提供了重要参考。
一日午后,苏凝霜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忽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她循声望去,只见两名斥候快马归来,身后还跟着几名狼狈不堪的苏家寨村民。苏凝霜心中一紧,快步迎了上去:“斥候大哥,我家怎么样了?父亲他还好吗?”
一名斥候翻身下马,神色凝重道:“苏姑娘,苏家寨没事,只是清风隘被靖王派来的死士占据了!我们抵达苏家寨时,正遇到这些乡亲从清风隘逃回来,他们说靖王的死士突然袭击,杀了看守隘口的村民,占据了隘口,还扬言要苏家寨交出粮道控制权,否则便血洗苏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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