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电话铃声把江寻从浅眠中拽出来。
他摸索着接起,还没开口,就听到陆凛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出发,去西境。”
江寻瞬间清醒。
他坐起身,床头灯的光刺得眼睛发疼:
“现在?”
“紧急任务。”
陆凛的声音很平静,但江寻听出了底下的紧绷。
“预计十五天,可能延长。
你不用送我,部队直接到机场。”
“什么东西要带吗?”
江寻已经下床,光着脚走到衣柜前,“药?衣服?还是……”
“江寻。”
陆凛打断他,“听着。”
江寻停住,手机紧紧贴着耳朵。
“书桌第二个抽屉,有个铁盒子。”
陆凛说,“等我走了再打开。”
“里面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
陆凛停顿了一下,“我该挂了。”
“陆凛。”
“嗯?”
“活着回来。”
江寻说,“答应我。”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沉默。
然后陆凛说:“好。”
电话断了。
忙音在房间里回荡。
江寻握着手机,在黑暗中站了很久。
窗外传来军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他知道,陆凛已经在车上了。
他走到书房,打开灯。
书桌第二个抽屉里,确实有一个深绿色的铁盒,军用品,边角已经有些磨损。
盒子上没有锁,只有一个简单的搭扣。
江寻把盒子放在书桌上,盯着它看了整整一分钟,才伸手打开。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
最上面是一枚军徽,擦得锃亮,在灯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军徽下面压着一封信,信封是军用的牛皮纸,没有邮票,只有手写的两个字:
“江寻”。
江寻拿起那封信。
很轻,很薄。
他小心地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只有一行字:
“等我回来,有话当面说。”
落款是陆凛的名字,还有今天的日期。
江寻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他把信纸仔细折好,放回信封,再放进铁盒里。
军徽他拿了出来,握在手心里,金属很快就被体温捂热。
窗外,天色开始泛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这一天,陆凛不在。
巡演重新启动是在三天后。
江寻站在首都机场的VIP候机室,手里捏着那张已经看了无数次的字条。
团队的人都默契地不提陆凛,但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
“寻哥,该登机了。”小陈轻声提醒。
江寻点点头,把字条收进口袋。
军徽他穿了一条链子,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
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像是一个无声的陪伴。
第一站是上海。
演唱会很成功,安可环节江寻没有唱《枪与玫瑰》,而是换了一首关于等待的歌。
歌词里有这样一句:
“我知道你在远方守护黎明/
所以我在舞台点亮星光/
我们各自为战/
却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台下有粉丝哭了。
江寻看到那些泪水,突然觉得,也许音乐的意义就在这里——
把无法言说的情感,变成可以分享的旋律。
演出结束后,江寻没有参加庆功宴。
他回到酒店房间,从包里拿出在机场买的明信片。
上海外滩的夜景,灯火璀璨。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笔。
“陆凛,今天在上海。
天气很好,演唱会满座。
唱新歌的时候,有粉丝哭了。
我也差点哭了,但忍住了,因为你说过,军人的家属要坚强。
酒店枕头太软,不习惯。想你。”
写完,他翻过明信片,写下陆凛部队的地址——
这是陆凛出发前留给他的,一个可以收到信件的安全地址。
第二站是广州。
南方的湿热让江寻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完成了两场高强度的演出。
明信片是广州塔的夜景。
“陆凛,广州好热。
唱到一半差点中暑,但撑下来了。
今天有个小粉丝送了我一盒润喉糖,说她爸爸也是军人,经常嗓子哑。
我把糖分给了乐队的人,自己留了两颗。
等你回来,分你一颗。
还是想你。”
第三站是成都。
江寻去吃了火锅,辣得眼泪直流。
明信片是熊猫基地的照片。
“陆凛,成都的火锅真的好辣。
但吃完很爽。
今天排练的时候,吉他手说我的歌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我说是因为心里住了个人。
他问是谁,我没说。
但你知道是谁。
想你,比昨天多一点。”
每到一个城市,江寻就寄出一张明信片。
内容都是日常琐碎:
天气,食物,排练的趣事,粉丝的互动。
他从不问陆凛在做什么,从不问任务进展,从不问危险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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