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蚩桂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其中蕴含的急切之情难以掩饰。她的指尖紧紧攥住衣角，仿佛这样能让她稍稍平静一些。然而，她的心跳却愈发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林勇的故事如同一把神奇的钥匙，正试图打开蚩桂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那些关于白发、血甲和温暖怀抱的残影，在她的脑海中若隐若现，而“姜不归”这个名字，似乎与这些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林勇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蚩桂心中的希望之火。“之后我就晕倒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篝火旁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原本热闹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蚩桂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勇，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楚琳叶也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故事的发展感到十分意外。她原本以为林勇会继续讲述下去，揭露姜不归的弱点，甚至可能会提到她的死因。但现在，故事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突然“断更”，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醒过来的时候，冰原上那弥漫的血雾已经散尽了，姜不归就静静地躺在郑莲歌的怀中，而姜不归的尸体身上竟然连一道伤口都没有。”林勇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眉头却不自觉地又皱了起来。
“我当时心急如焚啊，立刻就追着郑莲歌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却只是靠在那冰冷的冰塔上，一言不发，就这么沉默着。我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到处都是他释放出来的审判之意的痕迹，但是无论我怎么问他，他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楚琳叶突然举起了手，她的声音清冷如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算到了这个结局。”她轻轻地将落在脸颊上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然后目光缓缓地扫过篝火映照出的那三道身影，接着说道，“你说善母蛊一直都在姜不归的身上，那么她其实就是蚩尤降临的‘活容器’，对不对？”
林勇看着楚琳叶，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说法。楚琳叶见状，继续说道，“郑莲歌曾经对姜不归说过‘你若活下来，我便娶你’，这句话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情话，而是一种枷锁——他要用这句话来稳住这具‘容器’，防止蚩尤提前崩碎肉身，从而另寻宿主。”
篝火的光芒在楚琳叶的眼中跳跃着，仿佛是她脑海中思绪的映照。她的推理就像剥洋葱一样，层层递进，每一层都揭示出更深层次的真相。
“你曾经讲过，郑莲歌从不对人无缘无故地示好。那么，他接近姜不归，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监控蚩尤的动向。他对姜不归的所谓‘好’，不过是在养护这具容器，等待时机成熟。直到最后，当必须做出取舍时，他毫不犹豫地动手，灭掉了蚩尤的意识，而姜不归的死，也成为了必然的牺牲。”楚琳叶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她的推理逻辑严密，让人难以反驳。
林勇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认，楚琳叶的分析很有道理。然而，就在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郑莲歌抱着姜不归的尸体，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将脸埋在姜不归那由白变回血色的头发里，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连审判之剑掉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都没有察觉。
那股悲伤是如此真实，不像是假装出来的。林勇不禁对楚琳叶的推理产生了一丝怀疑。但同时，他也深知郑莲歌的性格，他的冷血，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
林勇的内心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他相信楚琳叶的推理，因为她的逻辑无懈可击；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忽视郑莲歌那真实的悲伤。这两种相互矛盾的观点在他脑海中交织，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蚩桂一直沉默不语，她的手指紧紧捏住衣角，以至于衣角都被她攥得皱巴巴的。她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只见掌心处隐隐约约有淡金色的蛊纹一闪而过。
关于她是姜不归转世的传闻，在苗疆地区一直流传着，从未间断过。而在传闻之中郑曦衫那张与郑莲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就像一根细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能怎样呢？”蚩桂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郑曦衫微笑时的模样，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却又似乎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现在的我们，早已不是过去的我们了。”蚩桂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知道，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而她和郑曦衫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别想了！”蚩桂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抬起头，仿佛要把脑海中的思绪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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