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没有回头。
陆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抬起手,将耳后虫卵的渗出物抹在泣血毛笔笔尖。笔落瞬间,整个密室地面仿佛被激活一般,赤红深渊的全息投影豁然展开。工蜂们同时获得子巢核心的坐标权限,振翅高飞,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陆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他知道,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他取出泣血毛笔,第四根狼毫微微发烫。毛笔第四根狼毫突然崩断,墨汁溅在石碑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网膜都灼出了血色残影。他将笔尖轻触地面,以魂能为引,写下“观测者”二字。字迹泛红,迅速扩散成一道环形囚牢,直径三米,边缘升起半透明的符文墙。
几乎同时,密室阴影中浮现出张昊的幻象。
不再是模糊轮廓,而是近乎实体——左手骨戒滴落墨绿粘液,接触地面瞬间蒸腾为毒雾。老罗的EMP护腕自动激活,迸发的电火花中,陆沉看到黏液里浮出半张人脸——正是三天前失踪的清洁工王姨;胸口倒转方舟标志缓缓旋转。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左眼:已彻底蜕变为金色复眼,由无数六边形晶格构成,表面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其中竟折射出模糊的人形轮廓,像被撕碎的全家福照片,一闪而逝。
他舔了舔空气。
舌尖划过之处,一只工蜂的机械意识碎片被剥离,像糖纸般被卷入口中。他咀嚼,微笑,复眼中闪过一丝神性的光。
“你来了。”他说,声音像是从多个频率叠加而来,“比预计早了0.7秒。”
陆沉没有回应。他将泣血毛笔插入囚牢边缘,启动虫巢链接,读取幻象残影的记忆片段。系统警告弹出:
【警告:六道蛊惑协议已满足触发条件】(红色高亮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维污染,链接时间限制:3秒】
三秒内,数据流涌入。
画面闪现:一片无边的虫巢矩阵,中心是一个不断坍缩的奇点,周围无数意识体被吸入,重组,再释放。张昊的意识并非主动降临,而是被矩阵反向牵引——每一次同步率提升,现实就被重写一次,而他的存在,正是坍缩的产物。
【结论:张昊非主导者,而是奇点具象化】
陆沉退出链接。幻象在囚牢中扭曲,即将消散。
就在最后一瞬,张昊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听见天穹之眼重组符文的声音了吗?”
陆沉瞳孔微缩。
异常跳动。0.1%。陆沉瞳孔收缩。 他没有回答,但系统自动捕捉到——密室上空,极光般的光带正在重组,符文排列速度提升了12%。天穹之眼已察觉矩阵异常。
幻象消散。
囚牢崩解,字迹化为灰烬。陆沉收回毛笔,发现第四根狼毫的光泽暗了一度。
“这不是进化。”周慕寒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切开空气。陆沉看向她,等待下文。
“是回收。”她继续说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纳米机械正从护甲形态回缩,沿着血管逆流而上,重新融入皮下。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切开空气:
“是回收。”
陆沉看向她。她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指按在容器接口上,最后一次读取数据。屏幕上,同步率更新:
90.1%
石碑底部,血字浮现。
与此同时,六道铭文完成第六次循环。末尾的数字“6”在空气中停留了0.5秒,随即与“6-0-3”编号一同浮现于石碑背面。异能棱镜科技面再次闪动,42.1%的进度条后,多出一行小字:
【警告:六道蛊惑协议已满足触发条件】
唐小棠的书包拉链突然自动滑开。
那只裂开的蟑螂标本缓缓爬出玻璃罩,六足落地时没有声音,关节处却渗出微量墨绿粘液,与张昊骨戒滴落的液体完全一致。它转向陆沉,复眼对准他的脸,静止不动。
老罗的护腕天线完成最后一次转动,指向密室出口。EMP装置内部,齿轮开始自行啮合,无需电力驱动。
“这他妈是人工智能能有的波形?”老罗猛砸护腕,“我们可能被圈进了生物坍缩方程式里!”
陆沉抬起手,将耳后虫卵的渗出物抹在泣血毛笔笔尖。笔毛微微发烫,第四根亮光重新恢复。
他写下第三个字。
不是“观测者”,而是“锚”。
笔尖触地瞬间,整个密室地面浮现出赤红深渊的全息投影,所有工蜂同时获得子巢核心的坐标权限。
字迹落地,未形成囚牢,而是沉入地面,像一颗种子扎进土壤。系统界面弹出:
【锚点建立,坐标锁定:赤红深渊,第九层,子巢核心】
周慕寒终于抬头。
她的眼神不再有犹豫,而是某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她脱下外套,露出左肩——那里,皮肤下浮现出与石碑铭文相同的纹路,正随着同步率的提升而微微搏动。
“我可以切断连接。”她说,“但只能维持17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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