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没有过多解释。他扶着李长青在石凳上坐下,然后从袖中取出那几个装有药材的锦盒。
“师傅,这是我刚才拿来的。”他打开盒盖,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血龙参和暖玉髓,再加上我之前给您服下的丹药,足以将您体内的毒素与寒气逼出。
只是经脉修复,还需一些时日。”
李长青看着那几株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珍稀药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价值连城,是赵世承当年无论如何都不肯拿出来为他疗伤的宝贝。
如今,就这么被自己的徒弟,轻描淡写地“拿”了过来。
他再看向林渊,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需要庇护的晚辈,而是带着震撼、欣慰,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眼前的青年,还是以前的渊儿,可又不再是以前的渊儿。他已经成长为一棵他们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
赵然也呆呆地看着林渊,看着他熟练地处理着药材,仿佛之前那个杀伐果断、煞气冲天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问不出口。
说什么?问他杀了人没有?问他怎么处置了赵婉儿?
这些问题,在林渊那平静的侧脸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她只知道,从今天起,压在她和师傅身上十年的大山,被她这个小师弟,一肩扛起,然后一脚踢开了。
“秦……修。”
朱婉莹走了过来,打破了院中的沉默,“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赵家经此一事,必然大乱。我已在城中安排了别院,不如先移步过去,也好让老先生安心养伤。”
林渊点了点头。
“也好。”
他看向自己的师姐,声音温和了许多:“师姐,去收拾一下吧,我们换个地方。”
赵然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这间她们住了数年的破败小院,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离开这里?
她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却感到一阵不真实。
“师姐?”林渊又轻声唤了一句。
赵然猛地回过神,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但这一次,不是委屈和绝望,而是释放。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那间低矮的屋子。屋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
林渊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柔和。
他转过身,对李长青说道:“师傅,我先为您施针,固本培元,助您吸收药力。”
“好……好。”李长青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子,老怀大慰,连连点头。
就在林渊准备为李长青施针时,他的动作忽然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千里之外,一座疾驰的马车内。
刚换上一身干净衣袍,正盘膝运功,试图探查识海中那枚印记的厉绝,突然惨叫一声,抱着头在车厢内翻滚起来。
他的脑袋里,像是有一万根针在同时攒刺,灵魂仿佛要被撕裂。
“圣子!您怎么了!”
外面的长老听到动静,大惊失色,连忙冲了进来。
“滚……滚出去!”
厉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双目赤红,面容扭曲。他知道,这是那个魔鬼在警告他。
仅仅是动了一丝探查的念头,便引来了如此恐怖的惩罚。
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十数个呼吸后,痛楚如潮水般退去。厉绝瘫在软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
他现在,真的成了一条狗。一条性命被主人握在手心,随时可以捏死的狗。
“不行他必须快点回到圣门,把此事汇报给江南分舵的惊血堂主,此人居然是十年前清河宫逃出去的那个绝世天骄。
那个杀了惊血堂堂主亲儿子的小子,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赵然那个贱人的师弟。”
然而他刚在心里骂了一声赵然贱人,脑海之中就再次出现了强烈的刺痛,让他差点没有缓过来。
好半晌,他才面色难看的恢复过来,心里再也不敢去骂赵然贱人。
他只期望这次回去,以堂主脱凡境的手段,能让他摆脱这种控制。
毕竟他可是堂主一力扶持起来的圣子。
西槐院内。
林渊收回心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取出随身的银针,在火上燎过,手法精准而沉稳地刺入李长青周身大穴。
朱婉莹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扰。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林渊专注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赵然从屋里走出,手里只拿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她看着院中那和谐的一幕,看着那个给了她们新生的小师弟,紧绷了多年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
天,真的晴了!
小师弟依然还是以往那个可靠的小师弟,那个在山洞中救出她的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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