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接过那张打印纸,目光落在执行时间那一栏上。**今日 18:03:15**。这个时间点很奇怪,财政厅早已下班,谁会在测试网络里模拟删除流程?他把纸翻过来,背面没有字迹,只有打印机留下的轻微压痕。
他抬头问值班员:“这份缓存是从哪台设备恢复的?”
“三号备份服务器,”值班员推了推眼镜,“临时文件夹里残留的日志碎片,我们拼了二十分钟才还原出来。”
陈东点点头,没说话。他在电脑上调出财政厅档案室的门禁记录,时间范围设为过去七十二小时。系统很快跳出一条异常数据:昨夜23:17,一张临时权限卡刷开了档案室主门,持卡人登记为“刘工(运维)”,但当日并无任何运维任务报备。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分钟,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将这条记录截图保存。接着打开另一个窗口,查看民生信托纸质档案的存放清单——宏远项目的所有原始审批单、资金拨付签批件、会议纪要复印件,全部归档在财政厅地下一层档案室B区7号柜。
这些材料原本不该存在风险。但现在有人试图远程删数据,还留下痕迹,说明对方急了。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侯亮平号码。
“安排两个人,明晚零点到档案楼后巷待命。”他说,“穿便衣,带执法记录仪,别开警车。”
“出事了?”侯亮平声音压低。
“还没,但快了。”陈东挂了电话,转头对技侦科值班员说:“你去系统商城领一组震动感应贴片,今晚十二点前贴在7号保险柜四周,信号直连我这边。”
值班员愣了一下:“商城?”
“按我说的做就行。”陈东闭上眼,意识沉入玉简界面。积分余额显示两千多万,他划出五十万,兑换了三枚微型感应器。几秒后,技侦科系统弹出一条自动通知:【新型监控设备已授权发放,请至后台领取】。
值班员看了眼提示,没多问,起身离开办公室。
陈东重新看向两个监控画面。一个是档案室实时摄像头,此刻空无一人;另一个是门禁系统的操作后台,权限管理页面清晰可见。他手动设置了一条新规则:明日所有进入档案室的临时卡权限,必须经双人验证才能生效。然后他关闭主灯电源,在系统备注栏写上“电路检修,预计停用至明早八点”。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背上,等。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分,档案室走廊灯光熄灭。红外摄像头切换成夜视模式,画面变成绿色轮廓。陈东面前的屏幕上分出四个窗口,分别显示门禁状态、震动传感器信号、外部便衣位置和监控录像流。
十二点十七分,门禁系统报警。一张未登记的临时卡尝试刷卡,失败。三分钟后,同一张卡从消防通道侧门进入,人脸识别显示为外包保洁公司员工周某,身份信息真实,但当晚无排班记录。
人影出现在走廊拐角,手里拎着工具箱。他走到档案室门口,掏出一张卡,刷了两次才成功。门开后,他迅速闪身进去,反手关门。
陈东立刻按下通讯键:“目标进入,不要靠近主门,等他动手。”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突然,第三号传感器发出微弱脉冲信号——保险柜被打开。紧接着,监控画面中出现火光,那人蹲在地上,正用打火机点燃一叠文件。
“行动。”陈东说。
不到十秒,便衣从两侧包抄到位。一人踹开后窗防护栏,翻进室内,另一人从走廊破门而入。火光瞬间熄灭,那人转身想跑,被堵在窗口。挣扎中打火机掉在地上,半张烧焦的审批单飘到墙角。
陈东看着画面,轻声说:“拍清楚他的脸。”
外面下了雨,地面湿滑。一名便衣脚下一滑,膝盖磕在桌沿,执法记录仪镜头晃了一下,正好照到嫌疑人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面有道陈旧疤痕,呈锯齿状。
陈东放大画面,记下特征。
五分钟后,人被控制住,双手反扣戴上手铐。执法记录仪拍下全程,包括他试图吞咽一张小纸条的动作,被及时制止。
“东西都拿到了?”陈东打电话问。
“原件没全烧完,剩下三份完整签批件,还有这个。”侯亮平回,“打火机上有指纹,纸条上写着‘处理完直接走,别联系’,没署名。”
“先送技侦比对。”陈东说,“重点查这张卡是怎么绕过权限系统的。”
电话挂断后,他调出刚才的监控回放,定格在那人翻找保险柜的画面。柜子里原本应该整齐摆放的文件,现在明显被人动过。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最底层抽屉拉开了一半,里面有个空位,大小刚好能放下一份A4尺寸的文件夹。
他打开电子档案目录,核对现存纸质材料清单。少了一份。
不是被烧的那份,是另一份——关于宏远基建项目初期立项评审会的签字确认表。这份文件记录了所有参会人员的意见和签名,其中一人是省财政厅原副厅长,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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