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没有回应,陈东站在楼梯上停了几秒,转身走下楼。他没再敲门,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回到车上,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把摄像头拍下的照片、系统调出的车辆登记信息、刘新建十年前的签字记录,还有周振国等人在山水庄园的合影,全部导入一个新文件夹。
他新建文档,标题打上:《关于汉东省部分公职人员涉嫌系统性操纵执法资源的利益输送问题初步研判》。光标闪了两下,他开始整理时间线。从宏远项目初审到后续七起执法卡点案件,再到2013年春节期间的用车记录异常,每一条都按顺序排列。最后附上一张关系图,五个人名连向同一个节点——山水庄园。
做完这些,他启动系统兑换的加密权限。屏幕一闪,整个文件夹被压缩成一段无法解析的代码,只有特定终端才能读取。他将这份卷宗保存到U盘,又复制一份上传至云端备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停留。
手机震动了一下。侯亮平回了消息:“你在哪?”
陈东回拨过去,声音压低:“我要走‘红桥’。”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发吧,我接码。”
十分钟后,加密文件通过应急通道上传成功。系统提示“接收确认”,编号生成,全程不留日志。这是最高检和中央纪委共建的信息直报路径,专用于重大腐败预警,启用一次需双人认证,极少动用。
挂断电话,陈东合上电脑。他知道这一步不能再回头。材料已经送出,接下来只能等。
第二天上午九点,省委常委会议室。沙瑞金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台特制平板。秘书将U盘插入接口,屏幕上逐页显示那份报告的内容。他看得极慢,一页翻过去要半分钟,手指偶尔在边缘轻敲一下。
看到刘新建的名字出现在十年前的资金审批栏时,他抬了抬头。“叫陈东来一趟,不要走流程登记。”
秘书点头出去。二十分钟后,陈东走进会议室。屋里只有沙瑞金和一名记录员。
“你这份材料,”沙瑞金开口,“是谁让你做的?”
“没有人指使我。”陈东站得笔直,“是我自己查的。”
“你知道这里面提到的人,有些还在岗位上?”
“我知道。”
沙瑞金盯着他看了几秒,转头对记录员说:“今天会议内容标记为一级保密,除参会人员外,任何人不得调阅。”然后站起来,“通知李达康、高育良、纪委书记,下午两点,书记办公会,议题紧急。”
会议准时开始。沙瑞金把打印好的摘要推到桌中央。一共三页,浓缩了所有关键点:时间节点、人员关联、制度漏洞、利益闭环。
“这不是个别懒政,也不是偶然失职。”他说,“这是一个持续十年以上的操作链条。有人利用职务便利,在项目审批、执法执行、档案管理各个环节设卡,压制不同意见,保护特定利益。他们用合法程序做非法的事,比明抢更危险。”
李达康翻完材料,眉头皱紧。“这些人都是老面孔了。如果真有问题,为什么以前没人发现?”
“因为每次都是单独处理。”陈东接过话,“一起案件拖着不办,说是程序问题;一份档案调不出来,说是技术故障。单看每一件都不算大事,但放在一起,就是系统性遮蔽。”
高育良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王德海的名字,他才抬起眼。“这个调度员,还能联系上吗?”
“目前还没有直接接触。”陈东回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线索上报前未进行实地取证。”
沙瑞金扫视一圈。“我的意见很明确。这件事不能拖,也不能按常规流程走。必须成立专项调查组,集中权力,快速突破。”
纪委书记点头。“我可以协调纪检力量。”
“公安方面由陈东负责。”沙瑞金看向他,“你提供情报支持,参与决策会议,但行动必须依法依规,每一步都要经得起复查。”
“我明白。”陈东应下。
会议决定:立即组建“清源”专项调查组,由省纪委牵头,公安、检察协同配合。调查权限覆盖全省各级行政部门,可临时调用跨部门资源,必要时暂停相关人员职务。代号“清源”,即日起运行。
散会后,陈东走出省委大楼。天空阴沉,风刮得紧。他没打伞,径直走向停车场。刚拉开车门,手机响了。
是侯亮平。
“上面反应很快。”他说,“我刚收到内部通知,‘红桥’通道确认接收并激活响应机制。你的材料已经进入高层视线。”
“我知道了。”陈东简短回应。
“接下来小心点。这种级别的动作,一定会有人察觉。”
“我知道。”
挂了电话,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反光镜里映出后方路口的一辆灰色轿车,停在那里已经几分钟。他没多看,拧动钥匙,车子平稳驶离。
回到办公室,他打开系统界面。积分余额两千一百万。他点开商城列表,找到“声纹分析仪”和“隐秘录音防护”,准备留作备用。然后关闭玉简,把U盘格式化,扔进碎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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