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倾问道:“小云子,你说一个人的喜好与从前截然不同,你会觉得奇怪吗?”
小云子微蹙眉头,答道:“人纵有千般变化,其本性难移。喜好随境遇流转而更易,倒也不足为奇。”
墨倾倾追问道:“若连本性也变了呢?彻彻底底,判若两人,你会否觉得她是妖怪?”
“鬼神之说,纯属无稽。”小云子语气沉稳,“只要心性未堕入邪僻,便是万幸。公主何出此问?可是遇上了什么难解之事?”他心中暗自思忖:她所指的,莫非是她自己?
墨倾倾听他语带试探,生怕他疑到自己头上,忙道:“不过随口一问,你莫要多想。”
小云子却又试探道:“可是……因那桩婚事令公主烦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墨倾倾顿感头疼,索性直言:“你替我想想法子,如何才能搅黄了这婚事?父皇看来是碍于颜面,不肯松口帮我。”
小云子闻言,心头如被凉水浇过。她果然不愿嫁他。面上却强作平静:“皇上金口玉言,岂能轻废?公主还望以大局为重。若公主实难倾心……日后亦可和离。”
墨倾倾一听,果然又是这套说辞,与旁人如出一辙,顿感丧气:“罢了罢了,莫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她颓然耷拉下脑袋。
小云子只得噤声,脸色亦阴沉下来。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凝滞。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通报,言有口谕到。墨倾倾遂命太监入内。
那太监传口谕:“七公主可于膳房自行开火造膳,所需食材可径往御膳房取用,一应下人随意支配,不受拘限。钦此!”
这道旨意令墨倾倾喜出望外!日后终于不必再偷偷摸摸下厨了。想到昨日小云子未能尽兴,今日正好再做一顿,以示弥补诚意。她欣然接旨,旋即冲小云子俏皮地眨了眨眼。
小云子自然心领神会,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不便显露过多情绪。方才的阴郁沉闷顷刻间烟消云散,膳房内外仿佛雨霁天青。
墨倾倾遣人去御膳房取食材,预备下午大展身手。宫人们早已见怪不怪,知晓公主下厨时不喜打扰,皆识趣地避开。
膳房内,墨倾倾只留小云子一人帮衬。她系了条围裙,用发带将青丝利落束起,以防落入锅中。除去繁复钗环,倒显出几分邻家女孩般的清丽可爱。小云子从未见过她这般装束,目光忍不住悄悄流连。
他从未下过厨,一时不知从何入手,见墨倾倾忙碌,便问道:“可需奴才做些什么?”
墨倾倾头也不抬:“去把那些菜洗了。”
“是。”小云子应声去洗菜。可他何曾做过这等活计?菜叶间的泥土未能洗净,叶子倒快被他搓烂了。
墨倾倾接过他递来的菜,看着那蔫头耷脑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她原以为小云子这般机敏,总该会些粗活,不禁好奇问道:“你家中是做什么的?可还有亲眷?”
小云子略一迟疑,答道:“奴才乃孤儿,不知生身父母。幸得一对老夫妻收养,只是……二老早已仙逝。”这身份是他早备下的托辞,以防查问。
墨倾倾听罢,顿生同病相怜之感。她也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靠好心人资助才得以完成学业……念及小云子生在这般时代,命运更为坎坷,心中不免涌起怜惜。她温言宽慰道:“莫要灰心。出身虽微,勤勉向上,未来必有可期。”
小云子却扯出一抹冷笑:“奴才不敢期许未来,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墨倾倾听他如此消极,便道:“切莫这般想。身虽有缺,心却可臻于圆满。古时便有那等名垂青史的贤宦,譬如发明造纸术的……”
小云子截断她的话:“奴才心中并无宏愿,只求安稳度日。”
墨倾倾听出他话中的不快,便不再多言。
时光悄然流逝,近一个时辰过去,食材终于备妥。墨倾倾决意为小云子做一碗手擀面。她素喜面条,每逢重要时刻,便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能带来顺遂安康。于是挽起袖子,开始揉面。
小云子在一旁默默协助。墨倾倾揉得正起劲,忽觉脸上微痒,下意识抬手去挠。痒意虽解,指间沾染的面粉却在她脸颊上蹭开几道白痕,宛如小花猫一般,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小云子瞧见她这副滑稽模样,忍俊不禁,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清朗的笑声猝然入耳,墨倾倾心头猛地一跳——这声音竟与西祁质子那般相似!她慌忙四顾,却发现发笑之人正是小云子。平日沉默寡言的他,此刻笑得眉眼舒展,竟是如此开怀。
小云子惊觉失态!他见墨倾倾骤然转身朝自己走来,心头警铃大作——莫非被她识破?他瞬间绷紧身体,攥紧拳头,蓄势待发。
墨倾倾走到他面前,细细端详他的脸。小云子唯恐易容暴露,正待格挡,却见墨倾倾忽然伸出手,带着几分戏谑,轻轻捏住了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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