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墨倾倾便已起身。
随意用了几块点心,她便匆匆来到殿外跑动起来。新制的紫色宫裙紧束腰间,竟勒出几分赘肉的轮廓,这叫她如何能忍?这副身躯偏生是易胖的体质,全不似她从前那般纤瘦。
绕着殿前花圃才跑了几步,便见前方一道人影。定睛细看,竟是二皇子墨承玄。墨倾倾又惊又喜,扬声唤道:“二皇兄,早呀!”
闻声,墨承玄忙转过身,面上浮起笑意:“皇妹?竟是你?”
“自然是我。”墨倾倾气息微促,“皇兄这般早便要出宫?”
“父皇要考箭术,你知晓的,我一向疏于练习,只得临阵磨枪了。”墨承玄一脸无奈。
“那皇兄可要用心些,听闻过些时日有秋狩,皇兄正好大显身手。”
“那是自然,总不至于垫底。”墨承玄一脸自信,复又问道,“倒是你,今日起这般早,在此做甚?”
墨倾倾匀了口气:“跑动跑动,想减减身上的赘肉,穿着才好看些。”
“姑娘大了,愈发爱美了!”墨承玄失笑打量,“依我看,如今这样也好,丰润些更显可人。”
“不好不好,我才不要胖。”墨倾倾娇嗔道。
墨承玄摇头笑道:“随你吧!我有事先行一步。”
“嗯!皇兄好好练,我拭目以待!”
墨倾倾笑他挥了挥手。
墨承玄脸上笑意更浓:“定不负你所望。”
他走后,墨倾倾又坚持跑了几圈,这才折返公主殿。
刚进殿门,就迎面撞见小云子站在门口。
墨倾倾展颜一笑:“你来了!”
小云子微微颔首,随即快步上前,俯身在她耳畔低语:“皇上已连夜命人查抄香云楼,逆贼悉数押入大理寺,现下正密审。武安侯府亦被围了。”
墨倾倾听罢,心头一喜,急问:“那黑袍人呢?”
“不仅未擒获,连一丝踪迹线索也无。”小云子眼神暗淡道。
墨倾倾顿时泄了气,恨声道:“他倒撇得干净!谢子凌那蠢货,被人当枪使,出了事便顶在前头,实乃自食其果。”
听她这般语气,小云子心中忽地一涩,脱口问道:“公主可是……心疼了?”
墨倾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
见她如此不屑,小云子自知多虑。
墨倾倾接着说道:“此人不除,终是心腹大患。”
“你可推其来历?”
小云子沉吟片刻道:“此人是煽动墨香公子之乱的幕后黑手,谢子凌对其言听计从。观其行事,对宫内似也颇为熟悉,身份定然非同寻常。”
“莫非是宫里的人?”墨倾倾惊疑问道。
“有此可能。”
“你对宫里人事熟悉,帮我想想,谁最可能害我?”墨倾倾用殷切的眼神盯着他问道。
“除却陛下,其余人等皆有可能。”
听他说了像是没说,墨倾倾负气说道:“这还用你说?”
“我……”小云子欲言又止。
见他神色有异,墨倾倾轻叹:“深宫之中,信一人,便是将性命托付于一人之手,确实不易。我之所以信你,是因你曾以命相护。”
见她仍记昔日之恩,小云子心头感动。但面上却仍是一副恭谨模样:“公主言重了。护主乃奴才本分,不敢居功。只求公主……永不相弃便好。”
“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墨倾倾狐疑地打量他,疑惑问道:“怎的总求我原谅?”
小云子眼神微闪,低声道:“不曾。”
墨倾倾拍了拍他的肩,神色轻松的说道:“罢了,从前种种,我既往不咎。”
小云子顺势转开话头:“大皇子殿下敦厚朴实,储位本属意于他,似无必要行此险招,应非其所为。”
“二皇兄呢?他素来寄情山水,性喜闲散,也不像有此城府。”
墨倾倾也在旁分析道。
“二殿下确实对权力不感兴趣。”小云子亦表赞同。
“我那一母同胞的皇兄年纪尚小,心性单纯,连功课都未理顺,哪有能耐布下这等大局?”
“公主明鉴。”
墨倾倾又思寻片刻道:“最后,便只剩那位性情暴戾的四皇兄了。”
“公主以为是他?”小云子反问。
“他?”至多算枚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连韬光养晦都不会,如何能成大事?”
小云子听罢,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倒是奴才小觑公主了,没想到……”
“没想到本公主也有玲珑心窍吧?”墨倾倾不待他说完,便得意地接了下去。
“公主非但有,且聪慧过人。”小云子含笑应和。
墨倾倾满意地点点头,正色道:“不成,我得去提点父皇一二,顺道……也救救我那没脑子的四皇兄。”
听闻她竟还要去帮那最令他痛恨之人,小云子心中陡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涩意与不忿。果然,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
公主殿内,墨倾倾吩咐琴雪备好食材,自己在小厨房里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提着个精巧食盒出来。见小云子仍侍立在殿门处,便朝他俏皮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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