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倾听闻独孤云澈昏倒的消息,顿时方寸大乱。
她匆忙赶至仁义宫,眼见心爱之人面无血色、昏迷不醒,刹那间心如刀绞,急得泪水夺眶而出。
强烈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竟伤心决绝到这般地步,连一丝求生之念都不愿留存了么?
月泽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无论如何也喂不进救命的丹药。
墨倾倾再顾不得礼仪矜持,一把夺过月泽手中的丹药含入口中化开,随即俯身,颤抖着捏开他的下颌,以唇相抵,用最亲密也最绝望的方式,将混着自己泪水的药液,一点点渡入他的喉间。
见她如此不顾一切地救主子,月泽心头亦是一动。
许是这蕴着她气息与心血的呼唤生了效,独孤云澈喉结微动,终于将药咽下。良久,他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墨倾倾还未来得及欣喜,便撞进一双深不见底、寒彻心扉的眸子。那眼中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与毫不掩饰的厌弃。
他猛地偏过头,用力擦拭嘴唇,仿佛沾上了什么极脏的东西。这动作比任何言语更伤人,墨倾倾瞬间僵立原地,心如刀割。
“公主殿下,”他声音低沉疏离,“用这等方式灌药,是嫌我还不够恶心么?”
“云澈,我不是……”墨倾倾试图解释,语带哽咽。
一听她唤自己的名字,独孤云澈怒意更盛,“不准叫我名字!”
他厉声喝断,强撑起身,目光如刀扫过她的脸,“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姿态!你的触碰、你的眼泪,连同你这不知廉耻的喂药方式,只让我觉得反胃,令人作呕!”
墨倾倾听后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住。
“听着,我独孤云澈在此立誓,与你墨倾倾恩断义绝,永不相干!待我康复,便向陛下请旨,随便指一位宗室女与我,无论美丑贤愚,我都愿娶。至于你——”他嗤笑一声,语带讥讽,“就安心做你高贵的南梁太子妃吧!你我之间,情义已尽。你若再敢踏入我宫门一步,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番话,将墨倾倾最后一点希望与尊严剐得干干净净。她踉跄后退,再说不出一字,如游魂般逃离这心碎之地。
她不知,在她转身的刹那,独孤云澈的心亦跟着碎裂。
月泽本想上前解释,却又转念一想,主子若能从此摆脱情困,斩断与七公主的纠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被当众羞辱的墨倾倾,一路哭着奔回公主殿。
接连数日,她都心神憔悴,不思饮食。
独孤云澈的断药绝食,令她震撼——若不是爱到极致,又怎会决绝至此?
那一日,她只不过是想气他,才说了些绝情的话,却未料竟令他疯狂至此,甚至不惜拿性命与婚姻作赌。
陈怡安得知此事,亦十分震惊,他未想到那个质子为了七公主,连命都可以不要。
墨倾倾满心愧疚,不敢再踏进仁义宫,怕独孤云澈发疯般将她驱逐。
压抑太久的痛苦、委屈与秘密几乎将她压垮,她也不愿在这时去见陈怡安。
而独孤云澈心中的愤恨同样深重。
他恨自己卑微的处境,恨墨倾倾的背叛,更恨自己为她险些放弃多年谋划。
那个眼神锐利、心狠手辣的形象,再度出现在月泽面前。
这份冰凉,连月泽见了也不免心惊。
爱情曾让他阴郁的心染上阳光,而今却让他重新堕入黑暗。
为达目的,他毅然舍弃情爱。
他亲自面见皇帝,请求让彦家小姐彦如意早日嫁与自己,以谋返回西祁之机。
墨倾倾听闻此事,顿时慌了神,他没想到他居然做的这么绝,简直不留一点后路。
面对无法挽回的结果,她伤心不已,命人取酒,一杯接一杯饮下,试图借酒麻痹自己。
理智之弦在酒精灼烧下彻底绷断。她不顾宫人惊愕的目光,踉跄起身,直冲向独孤云澈的宫殿。
夜已深,独孤云澈正于灯下阅看西祁传来的密报,忽闻外间喧哗,随即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身酒气的墨倾倾闯了进来。她面颊绯红,泪光闪烁,平日维持的冷静端庄荡然无存。
“独孤云澈!”她指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与醉意,“你凭什么总是这样!一会儿算计我,一会儿又说爱我,一会儿情深意重,一会儿转头娶别人!你让我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挥手扫落案几上的书简,情绪彻底失控。
面对她的质问,独孤云澈先是一怔,随后说道:“墨倾倾,你喝多了!”
看着她摇摇晃晃,顿时心生厌烦,
他用眼神示意月泽上前处理,自己已不愿再碰她半分。
“我是喝多了!不喝多,我怎么敢来问你!”
她奋力推开上前的月泽,反而扑进独孤云澈怀中,“我心里好乱……我讨厌你,更讨厌我自己……你为什么这么快做决定,这么快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全部抛弃?你告诉我为什么?”
独孤云澈听完冷笑:“为什么?这话我也想问,你为何一边说爱我,一边又与陈怡安亲近?你还有脸跑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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