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倾昏倒后,独孤云澈便将她与虚弱的谢子凌安置在临景一处隐蔽宅院后,西祁女医很快奉命而至。
趁着墨倾倾尚在昏睡,女医仔细为其诊治,并按月泽先前吩咐为其验身。
片刻后,女医回禀:“殿下,七公主玉洁依然。”
独孤云澈闻言,眼神一顿。心头那团因谢子凌舍身相护而燃起的猜忌与怒火,瞬间被抚平,他竟错估了谢子凌?
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是月泽。
见墨倾倾正在沉睡,他声音带着沉重与惶恐:“殿下,属下特来请罪!”
月泽单膝跪地,头深深低下,“此次七公主遇险,皆因属下护卫不力,未能及时通报,致使公主失踪一夜、身中剧毒,更累殿下私自出宫,冒险搜寻……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重罚!”
独孤云澈背对床榻,沉默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冷厉:“你的失职,我自会惩罚。但月泽,你可知,若七公主真有闪失,我一辈子不能原谅你。”
“属下知罪!属下误判了您与七公主的关系,以为您已舍弃她,这才犯下大错。”月泽声音发颤,不敢再说下去。
“行了,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你巴不得七公主就此消失,你怕我会因她,费了多年的谋划——简直多虑。”独孤云澈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是!殿下说的都对,属下就是怕您因私费公,才做下这个决定。我自愿承担后果,无论责罚或处死,我都心甘情愿。”月泽重重叩首。
独孤云澈转过头对他说道:“起来,我知道你也是为大局着想。我与彦家小姐走得近些,无非是想气七公主,自然不会真心想娶她。她在北临皇帝那里毫无分量,我又岂敢将宝押在她身上。”
“属下明白,这就出去领罚。”
房间内恢复安静,可墨倾倾的内心却波澜再起,她刚才并未睡沉。原来……他为了找她,竟不惜暴露隐藏的力量,如此兴师动众、心急如焚……听到月泽请罪的话语,她的心又被暖了起来。
可一想到叶轻瑜威胁之时,是谢子凌挺身而出,她心口的痛又被挑起。爱恨交织,让她心乱如麻。
一觉醒来后,她感觉有人走近床边,是独孤云澈。他似乎在床边站了许久,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最终,他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发出一声叹息,转身离开。
确认他走后,墨倾倾才缓缓睁眼,眼神一片清明,却充满挣扎与矛盾。
不多时,独孤云澈再次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
见墨倾倾睁眼,他便问道:“感觉如何?”
他顺手将药碗放在床边桌角,声音柔和,眼神里透着一丝挂念。
“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多了。”
墨倾倾面冷的回答道。
这疏离的语气让独孤云澈心头微凉,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在床边坐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礼不可废。殿下救命之恩,倾倾铭记在心,回去之后,便帮你多要些赏赐。”
独孤云澈面容一冷:“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
“你不是为了这个,还能为了什么?你不是已将全部感情都转移到彦家小姐身上了吗?这一点我甚是佩服。我就做不到如此干脆利落的斩断青丝,积极投入下一段感情,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像我这么没出息,被人甩了,就哭天喊地,喝得大醉,出宫闹出这么多幺蛾子,还连累旁人。”
墨倾倾一看到他,就不受控地出言讥讽。
独孤云澈叹了一口气,并未怼回去,而是柔声说道:“倾倾,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置气。你怎么怨我都行,只要你能心情舒畅些就好。只不过,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任性?半夜一个女孩子出宫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想就后怕,你若真的出事,让我怎么办……”
墨倾倾听后,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伤心道:“我死了不是更好?你就可以专心你的大业,以后回到西祁,再娶几个,早就把我忘了。”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流得更快。独孤云澈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他快速上前紧紧抱住她。
本想低头给她一吻,但如今他不敢了。
墨倾倾在他怀里哭了一阵,才渐渐止住。
看着她情绪稳定了些,独孤云澈忍不住开口:“那日在谢子凌处……他可有为难你?”他问得克制,但紧握的指节泄露了在意。
墨倾倾抬眼看他,忽然弯了弯唇角:“谢子凌待我极好。我醉酒不适,他亲自照料,递茶送水,很是周到。”她语气轻快,带着刻意的赞许。
独孤云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接近你另有目的。”
“至少他目的明确,从不遮遮掩掩。”墨倾倾迎上他的目光,“不像有些人,明明深藏不露,却偏要装得弱不禁风,诓得别人……”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从未骗你。”独孤云澈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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