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午,林朗、江澈、沈雨桥还有他那看起来年轻实则高深莫测的白发师父,四个人在道观里闹翻了天。
沈雨桥提议给道观里养的那只肥嘟嘟的中华田园犬洗个澡,结果狗一沾水就疯了似的满院子逃窜。
四个人,包括那位平日里仙气飘飘的师父,都挽起袖子,大呼小叫地加入了“追狗大战”,绕着大殿和香炉你追我赶,弄得鸡飞狗跳。
最后还是江澈眼疾手快,一个飞扑把那个沉得像个小煤气罐似的狗子摁进了澡盆里,才算结束了这场混战。
笑声和狗叫声响彻了整个宁静的道观。
转眼间,国庆假期就过去了一大半。这七天,对江澈来说,绝对是记忆中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
不用天不亮就起床和面蒸包子,不用熬夜核对小卖部的账目,也不用忙着打扫收拾。每天睡到自然醒,和林朗一起写作业,一起在县城里闲逛,或者干脆就窝在家里看剧打游戏。
中途,江澈的爸妈果然一次都没有回来,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顺便把生活费转过来。
江澈也抽空去医院看了一次妹妹,江雅恢复得不错,精神很好,还悄悄拉着哥哥的手说,她听到妈妈吼哥哥了,她已经跟妈妈解释清楚了是自己偷吃的巧克力,让哥哥不要伤心。
这天,两人从外面溜达回来。
林朗摸着肚子,突然馋虫上脑:“澈哥!我突然好想吃藕饼啊!就是那种……外面酥酥的,里面肉馅香香的!”
江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拿了钥匙和购物袋:“我去趟菜市场。”
没过多久,江澈就提着一节沾着泥的新鲜莲藕和一袋绞好的肉馅回来了。
系上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格子围裙,江澈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他先是将莲藕仔细洗净、削皮,然后动作娴熟地切成薄厚均匀的连刀片。
接着,他把调好味的肉馅小心翼翼地塞进藕夹里,动作轻巧而精准,确保每一片都馅料饱满又不会撑破。
最后,给藕夹均匀地挂上一层薄薄的面糊。
灶台上的油锅渐渐烧热,冒出细小的油泡。
江澈一手叉着腰,身体微微向后倾,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长长的木筷子,小心地将藕夹一个个滑入油锅中。
“滋啦——”
热油与面糊接触,瞬间爆发出诱人的声响和香气。藕夹在油锅里欢快地翻滚着,颜色逐渐从白色变成诱人的金黄色。
厨房的采光并不好,只有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这光,柔和地笼罩在江澈身上——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微微卷起的袖口下清瘦的手腕,以及那双紧盯着油锅、生怕炸糊的认真眼睛。
油烟微微缭绕,却丝毫不减他周身那种沉静而温柔的气质。
林朗靠在厨房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江澈,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啊。
这段时间,只要他随口说想吃什么,下一顿饭,那道菜就一定会出现在餐桌上。
江澈好像什么都会做,无论是需要小火慢煎的藕饼,还是猛火快炒的小菜,抑或是需要耐心炖煮的汤羹,他都能做得有模有样,味道更是没得说。
晚上睡觉时,两人依旧挤在那张不大的床上。
回想起假期第一天晚上,两人还规规矩矩地背对背,中间留着一条小心翼翼的“楚河汉界”。
而现在……江澈只是洗漱完,很自然地往床上一躺,掀开被子一角。
林朗就会像只训练有素的小狗一样,“咻”地一下,精准地飞扑过去,利落地滑进被窝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默契十足。
油锅里,藕饼的香气越来越浓郁。
江澈用筷子轻轻给它们翻了个面,确保每一面都炸得金黄酥脆。
他转过头,对门口发呆的林朗说:
“别愣着了,去拿盘子,准备吃饭了。”
林朗“哎”了一声,欢快地跑进厨房。窗外,夕阳的余晖正好,将小小的厨房映照得温暖而明亮。
假期很快到了尾声,江澈可谓是劳逸结合的典范。
该玩的时候,他跟着林朗上山下河,玩得不亦乐乎;该学的时候,他又能立刻静下心来,高效地完成各科作业。
到假期最后一天,他的作业早已工工整整、保质保量地全部完成了。
而某人则恰恰相反。
林朗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持续性玩耍,间歇性学习”。
该玩的时候,他自然是玩得最疯的那个;轮到该学习的时间,他虽然也会被江澈按在书桌前,表面上老老实实地坐着,但魂儿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是盯着窗外的鸟发呆,就是研究笔袋里的橡皮,再不然就是偷偷在草稿纸上画江澈的Q版头像。
结果就是,开学前一天晚上,林朗面对着摊开的一大堆空白作业本和试卷,终于傻眼了!
他掰着手指头一算,差点哭出来:“呜呜呜……还有三篇作文!十二张卷子!八页练字没写!这怎么可能写得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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