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夜色如墨,将西漠的荒凉与死寂放大到极致。五十里路,在修士脚下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几个惊惶的凡人和一个“仅仅”表现出筑基期脚力的云舒而言,却是一段漫长而压抑的旅程。唯一的光源,是村民们手中噼啪燃烧、被风吹得忽明忽灭的火把,映照着周围嶙峋怪石的影子,张牙舞爪,仿佛潜伏的鬼魅。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了腐臭与某种奇异甜腥的气味。越靠近黑石村,这气味越是浓烈,钻入鼻腔,激起本能的不适与警惕。虫鸣鸟叫早已绝迹,只有风声呼啸,如同亡魂的呜咽。
带路的汉子名叫石勇,是黑石村的猎户头领,此刻紧握着猎叉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先生,前面……前面就是村口了。”他的声音干涩,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村口的界碑和几株枯死的老树。没有灯火,没有犬吠,只有一片死寂。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中,隐约传来非人的嘶吼、碰撞声,以及……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云舒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她闭目凝神,将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向前铺开。虽然修为压制在筑基,但她的神魂本质仍是太虚元婴的层次,对能量和生机的感知远超境界。
混乱!死寂!疯狂!
前方的村落,就像一锅煮沸的、充满毒素的浓汤。大量代表着凡人生机的微弱光点正在急速黯淡、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扭曲、膨胀、散发着阴冷黑气的能量源。这些能量源在移动,在碰撞,在吞噬附近更弱小的生机光点。而村落的中心,以及更后方的乱葬岗方向,则传来几股更加隐晦、却更加精纯、与NR实验室同源的冰冷波动——那是“污染”的源头,也是潜在的监视者或实验记录者。
“石勇,你带两个人,绕到村子侧面,去后山乱葬岗的方向查看,注意隐蔽,有任何异常,立刻退回,不要靠近。”云舒迅速分配任务,语气不容置疑,“其他人,跟我进村。记住,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要被那些……病人抓伤或咬到。”
她取出几张符箓,分给随行的村民。符箓触手微温,上面用普通朱砂绘制的纹路,在火把下泛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微光。“贴身放好,可暂避邪气。”
石勇咬了咬牙,点了两个最精悍的伙计,猫着腰,借着地形的掩护,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云舒则带着剩余五人,踏入了黑石村。
眼前的景象,饶是云舒见惯了末世惨状,心头也不由一紧。
破碎的篱笆,倾倒的瓦罐,散落一地的粮食和杂物。几处房屋门窗洞开,里面漆黑一片,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口。街道上,影影绰绰地晃动着一些“人影”。它们动作僵硬而迅捷,姿势怪异,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嘶吼,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或围聚在某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火光照过去,能看到它们青灰色的皮肤,浑浊疯狂的眼睛,以及嘴角、手上沾染的暗红。
一个“人影”似乎被火光吸引,猛地转过头,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朝着众人扑来!那速度,远超普通凡人!
旁边一个村民吓得腿一软,几乎瘫倒。
云舒眼神一凝,并未动用灵力,只是手腕一翻,一枚细长的银针夹在指间,在火把光芒下一闪而逝。“咻!”银针精准地没入那扑来怪物的眉心。前冲的怪物身形猛然僵住,随即软软倒地,抽搐两下,不动了。眉心处,一丝极淡的黑气逸散。
“它……它死了?”村民惊魂未定。
“暂时制住了。”云舒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银针上附着一丝极微弱的净化之力,暂时阻断了其体内黑色能量对大脑核心的控制。她翻看其眼皮,检查牙床,又用神念仔细探查其体内状况。
“能量侵蚀已深入骨髓,生机被彻底扭曲取代……变异速度比末世丧尸更快,攻击性更强,但似乎完全依赖这种阴冷能量驱动,失去了病毒本身的‘传染性’……不,这种能量本身,似乎通过体液(撕咬)具备了强烈的‘污染’和‘转化’特性。”云舒心中飞速分析着,“这是NR计划失败的方向之一?试图制造完全受能量控制的‘活尸兵器’?还是实验意外泄露的副产品?”
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向村落深处那几处能量波动异常的地方。“走,去那边。”
一路行去,又遭遇了几次零散怪物的袭击,都被云舒用银针或巧劲轻易制伏。她的手法冷静、精准、高效,不带丝毫烟火气,看得随行村民又是敬畏,又是生出几分希望。
终于,他们来到了村中祠堂前。这里是村中最大的建筑,此刻大门紧闭,里面却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和更多的嘶吼。
云舒示意村民退后,自己上前,手按在厚重的木门上。神念透入,里面的情形让她眉头紧锁。祠堂内,大约有二三十个村民被困,用桌椅顶住大门,而门外,则有十几个怪物在疯狂撞击。被困村民中,已有几人出现了初期症状,眼神开始涣散,被其他人死死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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