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渊提着一把椅子,像个看大戏的票友一样晃晃悠悠来到中院的时候,好戏已经开场了。
只见中院那宽敞的空地上,就在那穿堂台阶的下方,一张擦得锃亮的四方桌已经摆好了。
而在桌子旁,一场关于“王座”的争夺战正在激烈上演。
按照95号大院往常的惯例,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一大爷易中海那是雷打不动地坐在背对穿堂、面朝众人的正中间主位上,俗称“C位”。
二大爷刘海忠和三大爷闫埠贵则是分坐左右两边,如同左右护法。
可今儿个情况不一样了。易中海被街道办撸了联络员的帽子,成了平头老百姓,这主位自然是没资格坐了。
那这空出来的“头把交椅”,谁坐?
此时,刘海忠和闫埠贵两人就像两只斗鸡一样,大眼瞪小眼地站在桌子前,谁也不肯让步,谁都想把屁股挪到那个象征着大院最高权力的位置上去。
“老闫!这事儿得讲规矩!”刘海忠挺着那个标志性的大肚子,背着手,一脸官威地说道,“老易下去了,按照顺位继承的原则,我这个二大爷理所应当升为一大爷!这位置,舍我其谁啊?”
闫埠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小眼睛里精光四射,寸步不让:“老刘,你这就没文化了吧?当初街道办选咱们当管事大爷的时候,可没说谁是一把手谁是二把手,那是咱们为了方便,按年龄排的序!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新社会!不兴论资排辈那一套了!咱们得看能力,看水平!得唯才是举!”
“能力?水平?”刘海忠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嗓门瞬间拔高,“我是轧钢厂的六级钳工!我在厂里带了多少徒弟?我这是实打实的技术工人,是工人老大哥!我是在为国家的钢铁建设做贡献!我当一大爷,以后院里谁家小年轻想进厂学技术,我都能指点一二!你能干什么?”
闫埠贵嗤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回怼:“六级钳工怎么了?我是红星小学的教员!我在学校里教了多少学生?那是祖国的花骨朵!我是在为国家培养未来的接班人!这也是做贡献,而且是更有文化的贡献!我要是当了一大爷,以后逢年过节,我不收润笔费免费给大家写对联!谁家孩子在学校里有个头疼脑热、学习跟不上的,我都能帮忙照看着!这不比你那冷冰冰的铁疙瘩强?”
两人你来我往,唾沫星子横飞,争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我能帮大家伙儿在厂里说上话!”
“我能帮大家伙儿算计过日子,省钱!”
“我有领导能力!”
“我有文化素养!”
“……”
“……”
周围的邻居们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哄笑,这比天桥底下的相声还精彩。
坐在台阶上嗑着瓜子的林渊也是看得十分尽兴,甚至想给这二位鼓个掌。
这哪里是选一大爷啊,这简直就是大院版的“总统辩论”啊!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刻只能搬个小马扎,跟普通住户挤在下面的易中海,看着台上那两个像跳梁小丑一样的家伙,肺都要气炸了。
“这两个蠢货!蠢猪!”易中海在心里疯狂咒骂。
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
今晚开大会是为了给贾家圈钱,是为了平息贾家的怨气,是为了维护大院的稳定(主要是他自己的养老大计)!
这两个没脑子的东西,正事还没干,先窝里斗抢起班来了?
最关键的是,易中海压根就没觉得自己真的倒台了。
在他看来,王主任只是一时生气,只要这阵风头过去,他再让聋老太太出马去卖个老脸,这管事大爷的位置迟早还是他的!
眼看着刘海忠和闫埠贵越吵越凶,甚至有动手的趋势,易中海终于坐不住了。
他黑着脸站起身,分开人群走了上去,阴沉着声音喝道:“行了!都别吵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易中海这一嗓子,还是有点积威的。刘海忠和闫埠贵一看“前任”发火了,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今晚开大会是有正经事要办!不是让你们来争位置的!”易中海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这大爷的位置,以后再说!或者是先把今晚的事儿办成了,再让全院邻居举手表决!现在,都给我坐回原来的位置去!”
刘海忠和闫埠贵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心里都不服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只能哼了一声,各自气鼓鼓地坐回了左右两边。
主位,就这么尴尬地空着。
虽然闹剧暂停了,但台下的住户们却开始犯嘀咕了。
“哎,这大晚上的,好端端开什么全院大会啊?”
“不知道啊,难道又是谁家丢鸡了?”
“我看这两个大爷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肯定没好事!”
见场面有些嘈杂,刘海忠咳嗽了一声,挺着肚子站了起来,率先开始控场。他虽然没当上一大爷,但这二大爷的派头还是要摆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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