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东旭那仓皇逃窜的背影,躲在暗处的林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盗圣”他爹了。
说他狠吧,刚才那下死手的时候,那是真往死里招呼,招招不离要害,甚至把人打晕了还要补刀,那股子狠劲儿简直像是杀父仇人见面。
可要说他不狠吧,这会儿看到许大茂流了血、没了动静,他又立马怂得像个软蛋,连探个鼻息确认一下死活都不敢,就知道跑。
“这就叫色厉内荏,又蠢又坏。”林渊摇了摇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
中院,贾家。
一直没敢睡的秦淮如正坐在外屋的板凳上,焦急地望着门口。
虽然刚才贾东旭让她别管,但两口子过日子,丈夫深更半夜拿着“东西”出门,她这心里能踏实得了吗?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贾东旭像个丢了魂的鬼一样闯了进来,反手就迅速把门插上,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秦淮如吓了一跳,借着屋内微弱的煤油灯光,她一眼就看到了贾东旭手里那根沾着暗红色血迹的擀面杖,还有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同样染着血的破麻袋。
“东……东旭?”秦淮如的声音都在发抖,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哪来的血?”
贾东旭听到媳妇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过去抓住秦淮如的胳膊,那手劲大得把秦淮如捏得生疼。
“淮如!完了!全完了!”贾东旭的牙齿都在打架,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我……我好像把许大茂给打死了!”
“什么?!”
秦淮如只觉得五雷轰顶,两腿一软,差点没瘫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杀人了?”秦淮如死死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叫出声来,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也不想啊!我就想教训教训他,把那五十块钱拿回来……”贾东旭语无伦次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哆嗦着把兜里那沓还带着体温的钱掏了出来,“你看,钱拿回来了,好多钱……可是他不动了,好多血……好多血啊淮如!”
看着那一沓厚厚的钞票,秦淮如没有任何喜悦,只觉得那是催命符。
在这个年代,抢劫杀人那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前段时间胡同口那几个小混混,抢了一个老头五块钱还把人推倒了,就被判了重刑。现在贾东旭不仅抢了这么多钱,还把人打死了?
这要是被抓住了,绝对是吃枪子的下场!
想到贾东旭被枪毙,留下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还有一个残废婆婆……
这日子还怎么过?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极度的恐惧过后,秦淮如展现出了她作为一个顶级“白莲花”和未来大院赢家的心理素质。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哭有什么用?
保住贾东旭,就是保住这个家!
“东旭!你看着我!”秦淮如双手捧住贾东旭的脸,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你听我说,你没杀人!你今晚根本就没出去过!你一直在家睡觉!听懂了吗?!”
贾东旭茫然地点了点头:“睡……睡觉……”
“对!睡觉!”秦淮如立刻行动起来,她一把抢过贾东旭手里的麻袋,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塞进了还有余温的灶坑里,然后划着火柴,看着那染血的麻袋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紧接着,她又夺过那根擀面杖,跑到水缸边,用丝瓜瓤沾着草木灰,发疯似地擦洗上面的血迹,直到把擀面杖擦得光亮如新,看不出一丝异样,这才把它混进了一堆杂物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把贾东旭身上那件沾了点灰土的衣服扒下来,塞进脏衣篓的最底下,然后把他按在床上,盖上被子。
“睡觉!闭上眼睛!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承认你出去过!那钱……那钱我先藏起来,谁都不能说!连妈都不能说!”秦淮如在贾东旭耳边叮嘱道。
贾东旭缩在被子里,虽然怕得要死,但在秦淮如的安排下,心里总算有了点底。只是那满脑子都是许大茂满脸是血的样子,让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
公厕外。
林渊并没有像贾东旭那样慌乱。
他掐灭了烟头,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了依然躺在地上的麻袋旁。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许大茂的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
“嗯,气若游丝,但还没断气。”
林渊借着月光简单检查了一下,不禁咋舌。这许大茂也是够倒霉的,脑袋上被开了个瓢,血流了不少,刚养好没几天的肋骨看样子又断了几根,整个人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看着是挺惨,不过死不了。”
得出了结论后,林渊站起身,拍了拍手。
救人?报警?喊人?
算了吧。
这年头又没监控,大半夜的孤男寡男在案发现场,万一被人看见了,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