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95号大院,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寒雾之中。
易中海顶着那张还没完全消肿的脸,阴沉着目光坐在窗前,看着穿堂屋的方向。他一夜没睡好,或者说是根本就没睡。脸上的伤痛是次要的,心里的那根刺才是让他寝食难安的根源。
那个叫林渊的年轻人,就像是一颗突然闯入大院的钉子,不仅扎破了他精心编织多年的“养老网”,还把他的尊严和面子踩在泥地里反复碾压。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着通天的手段。街道办王主任护着他,派出所陈队长向着他,现在连轧钢厂的李怀德主任都对他青睐有加。昨天下午的广播通报,不仅撤了他先进个人的评选资格,更是让他成了全厂的笑柄。
“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
易中海的手指死死扣着窗台的木棱,指甲泛白。他很清楚,明着来,他无论是动武还是讲理,都不是林渊的对手。林渊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那个拳头能把人打成半死还不犯法。
“想要扳倒他,就得抓住他的致命把柄,一击毙命!”
易中海的脑子飞速运转。他开始复盘林渊来到大院后的种种表现:出手阔绰,抽中华烟,带名表,吃肉不眨眼,而且工作极其清闲,整天不着家也不在厂里待着,手里还经常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进出出。
一个刚从外地逃荒来的厨子,就算当了采购员,哪来这么多钱和票?哪来这么多紧俏物资?
轧钢厂的采购员是有油水,但那也是有数的!林渊这种花法,简直是挥金如土。
“投机倒把……或者是……盗窃公家物资!”
易中海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如果林渊是打着采购员的幌子,倒卖厂里的物资,或者是私下进行大规模的投机倒把活动,那只要抓个现行,或者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别说王主任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到时候,等待林渊的就是吃枪子儿或者把牢底坐穿!
想到这里,易中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东旭!东旭!”
易中海推开门,压低声音朝着对面喊道。
正准备出门上班的贾东旭,一脸晦气地走了过来。他这两天也是倒霉透顶,不仅丢了人,还被罚了款,心情正差着呢。
“师傅,怎么了?”贾东旭有气无力地问道。
易中海一把将贾东旭拉进屋,关上门,眼神阴鸷地说道:“东旭,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把那小畜生彻底整死?”
贾东旭一听这话,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充满了血丝:“想啊!我做梦都想!可是师傅,咱们打不过他啊,而且那小子现在有靠山……”
“靠山?”易中海冷笑一声,“只要他犯了法,什么靠山都得倒!你仔细想想,那小子天天大鱼大肉,中华烟不断,他哪来的钱?他肯定在干投机倒把的勾当,甚至是在偷厂里的东西出去卖!”
贾东旭一愣,随即猛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一个采购员,哪能这么富?他肯定是贪污了!”
“所以,咱们得盯着他!”易中海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塞进贾东旭手里,“东旭,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去帮我办件事。你就悄悄跟着林渊,看他去哪,见了什么人,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又带回了什么东西。只要抓到他私下交易的证据,咱们直接去保卫科举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贾东旭捏着那两块钱,心里有些犹豫。旷工可是要扣工资的,而且还要扣奖金。
易中海看出了他的心思,咬牙道:“这两块钱是你今天的误工费!而且只要这事儿办成了,把林渊弄进去,他那两间穿堂屋,还有那刚买下来的西跨院……到时候街道办肯定要重新分配,咱们作为举报有功的人员,是不是有机会……”
听到“房子”二字,贾东旭的贪婪瞬间战胜了一切。
“行!师傅,我听您的!我这就去盯着他,哪怕他去拉屎我都给他数着!”
……
穿堂屋里,林渊并不知道隔壁那对师徒正在密谋着要把他送进监狱。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觉得好笑。
此时的他,正站在桌前,精心地挑选着今天要带出门的“礼物”。
昨天拜访了梅兰芳、老舍等几位大师,收获颇丰。今天,他的目标是另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张伯驹。
张伯驹,民国四公子之一,集收藏鉴赏家、书画家、诗词学家、京剧艺术研究家于一身的文化奇人。他为了保护国宝不流失海外,不惜倾家荡产,甚至变卖房产、妻子首饰,购藏了包括陆机的《平复帖》、展子虔的《游春图》、杜牧的《张好好诗》等在内的顶级国宝,并最终全部无偿捐献给了国家。
这样的人,称之为“民族脊梁”也不为过。
对于这样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林渊自然不会吝啬。
他从仓库里取出了那方从天津钱大爷(海关领导)那里换来的、据说是乾隆爷御用的“仿澄泥砚”,虽然是仿的,但也是清代高仿,做工极佳,也是个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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