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司徒昭瑶正陪着家人在前厅闲话家常。
忽见管家李伯脚步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躬身禀道:“老夫人、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尚书府送来请帖,邀明日过府一叙。”
尚书夫人接过请柬,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冷冷开口:“知道了。回复来人,就说我们明日准时赴约。”
随后,连眼角都未扫向请柬,随手将其掷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冷笑一声,眼底尽是嘲讽:“他们倒是急不可耐!
嗬!既如此,明日我便带着阿瑶走一遭,倒要看看尚书府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
母亲,您说是不是?”她转头望向坐在上首的司徒老夫人,话语间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警惕。
司徒老夫人微微颔首,皱纹里都凝着威严:“正是如此。
明日去尚书府,你只管挑最舒适的衣衫穿。
礼数周全即可,不必刻意讨好。
咱们将军府的人,便是做客,也容不得他人轻慢!”
“放心吧!祖母,阿瑶心里有数。”司徒昭瑶话未说完,
司徒昭玥便蹦跳着凑上前,扯住祖母的衣袖撒娇:“祖母!娘亲!我也想去!”
司徒老夫人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娘亲和姐姐明日是去会那些不怀好意的豺狼虎豹,
你跟着去胡闹什么?不如在家好好学学行兵布阵,多研习些军事谋略,把武艺再练练精些。”
司徒昭玥立刻噘起嘴反驳:“正因为前方有魑魅魍魉,我才更要陪着娘亲姐姐!我还能给她们助威呢!”
司徒夫人忍俊不禁,揽过女儿笑道:“我们玥儿真是长大了,都懂得护着家人了。
但眼下还不是时候。等哪天你兵法谋略能赢姐姐一筹,武功也更精进些,你想做什么,祖母和娘亲绝不拦你。”
“真的?”司徒昭玥眼睛一亮。
老夫人慈爱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傻丫头,祖母何时骗过你?”
“祖母、爹爹、娘亲、哥哥、姐姐都是世上最好的人!阿月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司徒昭玥扑到老夫人怀里,眉眼弯成月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子,
“你们都不知道,上次我去丞相府做客,就因为我性子活泼,那丞相夫人竟背着我教训她女儿!
说什么‘好的不学,偏要跟将军府的二小姐学些不三不四的规矩’,
还说女孩子就该贤良淑德,跟我这天天舞刀弄枪、不通琴棋书画的‘莽夫’做朋友有失体统!”
她攥紧拳头,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我看着那小姑娘被她母亲训得直掉眼泪,
像个没了魂的木偶似的跪着,连反驳都不敢。
明明是丞相府的千金,活得却比笼中雀还可怜!
哪像咱们将军府,从不会因为我们是女孩子,就逼着我们学那些刻板规矩,
而任由我们按喜而活!”说着,她又缩进老夫人怀里蹭了蹭,声音软下来,
“还是咱们家好,能让我自由自在地长大,我可太幸运啦!”
老夫人轻轻抚过司徒昭玥的发顶,目光里盛满温柔与郑重:“乖孩子,你能明白这些,祖母便放心了。
往后无论何时,都要记得——莫要为了迎合他人,丢了骨子里最鲜活的模样。
琴棋书画虽好,可若不爱便不学;规矩礼教虽重,但若缚住手脚,也不必死守。
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讨得谁的欢心,而是永远不弄丢自己的喜好与锋芒。”
她扳过孙女的肩膀,神色愈发严肃:“哪怕有一天,世事逼着你低头、要你改变,也要记得护住心底那团火。
就像咱们将军府的军旗,哪怕狂风暴雨打得它褶皱斑驳,旗杆永远要笔直地立着。
你只管大胆地活,先疼惜好自己,再去顾念旁人——只有守住本心的人,才能在这世道上,活得肆意又敞亮。”
司徒昭玥虽然年岁小;但,眉眼坚定:“放心吧,这世上能让我改变的,除了你们,不会有任何人。
等我长大了,遇到像爹爹一样的心上人,或许会有些改变,
但绝不会为了喜欢他就变得面目全非。
若是真成那样,只能说明他再好也配不上我,我才是最珍贵的。
就像娘亲说的,最好的爱情该像她和爹爹,相互扶持,一起变得更优秀。”
这便是将军府独树一帜的教育理念。他们不会压抑孩子的天性,
也不会用世俗的偏见与规训束缚子女。
在将军府,长辈们告诉孩子,世俗的偏见并非不可打破,孩子们尽可随心随性地生活,
只要不违背人性、道德与伦理,便可肆意而为。
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禁锢一生?
活得潇洒自在,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于将军府而言,子女是上天赐予的珍宝,
正因如此,他们更愿守护这份珍贵,让孩子们在无拘无束中,
长成最耀眼的模样,忠于自我,活出自己的精彩。
司徒昭瑶看着阖家欢笑的场景,暖意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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