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炭火噼啪,映照着镇北侯李崇山刚毅而深邃的面容。陈泥肃立在下首,听着将军用沉稳的语调下达军令。
“据可靠情报,一伙自称‘苍狼骑’的蛮族精锐,约两百骑,流窜于落鹰涧一带。半月内,已袭击我三支巡逻队,两处前哨,手段凶残,鸡犬不留。”李崇山的手指重重按在沙盘上落鹰涧的位置,“你的陷阵都尉部新立,需要见血。本侯给你这个任务:找到他们,缠住他们,若能全歼最好,若不能,也要将其重创,逐出边境,扬我边军之威!”
陈泥目光落在沙盘那错综复杂的沟壑丘陵上。落鹰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不利于骑兵展开,这正是那伙蛮骑能屡屡得手并隐匿行踪的关键。他手下满打满算只有三十余人,且多为步兵,面对两百精锐骑兵,正面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末将领命!”陈泥抱拳,声音不高,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他没有问为何不派更多人马,没有抱怨敌我悬殊,既然将军将此任务交予他,便是考验,也是机遇。
退出大帐,北风卷着雪沫扑面而来。陈泥没有立刻回营,而是独自登上营地旁的山坡,远眺落鹰涧的方向。脑海中,《神魔九劫躯》碎片中那几个蕴含“势”的古老姿势与老刀平日传授的战场经验,以及他对神魔体感知力的信任,开始交织、碰撞。
硬碰硬是下策,必须智取。他需要找到一个地方,一个能最大限度削弱骑兵优势,甚至能将其变为累赘的地方。他的目光在沙盘般的脑海中巡视,最终定格在落鹰涧深处,那片被标注为“瘴气林”的区域。终年不散的淡薄毒瘴,对人和马都是持续的消耗。
一个大胆且冒险的计划逐渐清晰。他要做的,不是去寻找敌人,而是让敌人主动来找他,并把他引入他选定的战场。
三日后,陈泥率领麾下三十余名士卒,悄无声息地抵达落鹰涧外围。他没有急于进入险地,而是将人手散开,化整为零,依托山林掩护,进行地毯式的侦查。他需要最准确的情报:蛮骑的活动规律、惯常路线、可能的藏身点,甚至是他们饮马的水源。
同时,他命令士卒大量采集几种特定的草药。这些草药单独并无奇效,但混合捣碎后,其汁液能在一定程度上中和瘴气的毒性。每人分发一份,要求涂抹在口鼻附近,并每日饮用少量掺入汁液的清水。这是他从叶郎中那里耳濡目染学来的粗浅药理,此刻却可能成为保命的关键。
斥候陆续带回消息。这伙“苍狼骑”极其狡猾,行踪飘忽,但并非无迹可循。他们习惯于在清晨雾气未散时和黄昏光线昏暗时出动,沿着几条固定的、易于马匹通行的谷道出击和返回,尤其偏爱袭击看似防御薄弱的目标。
机会来了。陈泥选择了一个午后,阳光炽烈,瘴气相对稀薄的时间点。他率领队伍,刻意保持着不算严整的队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一条蛮骑常用的出击路线上。他让队伍显得“疲惫”,甚至故意让几个士卒坐在路边石头上喘息,擦拭兵器时也显得有气无力,将一支“疏于防范”、“人困马乏”的巡逻队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自己则站在队伍前方,目光看似警惕地扫视四周,实则将神魔体的感知力提升到极致。风声、草动、远处细微的鸟雀惊飞声,都化为信息流入他的脑海。他就像一张拉满的弓,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钩。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远处山脊线上,几骑蛮族游骑的身影一闪而逝。陈泥心中冷笑,鱼儿咬钩了。他不动声色,下令队伍“加速”前进,做出急于离开这片危险区域的样子。
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地开始轻微震颤。烟尘从谷口升起,如同一条黄色的土龙,奔腾而来。近两百名彪悍的蛮族骑兵,挥舞着弯刀和狼牙棒,脸上带着嗜血与轻蔑的狞笑,如同旋风般冲向这支“惊慌失措”的步兵队伍。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结圆阵!防御!”陈泥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被努力压抑的“慌乱”。
三十余名陷阵都尉部的士卒早已演练过无数次,闻令迅速靠拢,盾牌手在外层立起大盾,长矛手从盾牌间隙探出森寒的矛尖,瞬间结成了一个看似坚固的圆阵。这阵型在平原上面对骑兵冲锋显得单薄,但在此处狭窄的谷道中,却恰好能扼守。
蛮族骑兵丝毫没有减速,前锋如同锋利的箭矢,直插圆阵正面。在他们看来,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将这可怜的防御撕得粉碎。
就在骑兵前锋即将撞上盾阵的瞬间,陈泥动了!他眼中精光爆射,一直压抑的气息轰然爆发!沉山式的厚重与《神魔九劫躯》碎片中领悟的爆发力完美结合!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岩石龟裂,手中那杆特制的加长重矛如同蛰伏已久的毒龙,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冲在最前方那名蛮骑百夫长坐骑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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