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位于老城区筒子楼的临时落脚点，窗外天色已蒙蒙发亮。陈默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处理两件关键的物品——那个金属U盘和刻有虚空符号的打火机。
打火机暂时看不出更多名堂，除了那个符号，它就是个普通的打火机。他将其小心收好，这可能是连接“狂怒”与“虚空教团”的重要物证。
重点在于U盘。
他再次拿出加密通讯器，但这次不是联系特七处，而是尝试联系一个他几乎快要遗忘的人——李哲。
这位曾经的落魄创业者，在获得迅风资本的投资后，他的团队规模和实力都已今非昔比。陈默记得李哲的团队里不乏技术高手，尤其是那个叫王涛的技术合伙人，据说在加密和安全领域很有两把刷子。更重要的是，李哲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作为商业团队，比起特七处，可控性和保密性或许更高。
他通过加密渠道给李哲发了一条信息，没有提及具体内容，只是询问是否认识可靠的数据恢复和破解专家，处理一件敏感的私事，愿意支付丰厚报酬。
李哲的回复很快，语气热情依旧：“陈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王涛正好擅长这个，绝对可靠！你把东西给我，保证最快时间给你弄出来！”
陈默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约李哲在一个小时后，于大学城附近的一家连锁咖啡馆见面。他需要当面确认，并且确保交接过程安全。
一小时后，咖啡馆的角落卡座。李哲看起来精神焕发，穿着合体的休闲西装，与当初在创投大厦失意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独自前来，没有带其他人。
“陈哥，好久不见！”李哲热情地握住陈默的手，压低声音，“你放心，王涛是我过命的兄弟，嘴严，技术更是没话说。东西带来了吗？”
陈默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后，将那个金属U盘推了过去。“里面的加密文件，我需要里面的所有信息。不要留底，不要外传，破解后立刻销毁U盘物理载体。”
李哲接过U盘，看都没看就塞进内袋，神色郑重：“明白！规矩我懂。最多24小时，我给你结果。”他顿了顿，补充道，“陈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没有你，就没有团队的今天。”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李哲的为人，也相信利益的纽带。
离开咖啡馆，陈默没有回住处，而是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骑行，处理掉可能存在的跟踪，同时消化着昨晚至今的纷乱信息。
傍晚时分，李哲的信息来了，只有一个简单的地址链接和一个密码。陈默找到一家网速很快的网吧，开了一个单间，输入密码后，下载了一个经过加密的数据包。
解压后，里面是几个文档和一张图片。
文档之一是交易记录，罗列着时间、金额和代号，收款方是一个海外的不记名账户，而付款方则指向几个不同的、看似无关的空壳公司。交易金额不小，但更关键的是备注栏里频繁出现的词汇——“种子”、“测试反馈”、“稳定性提升”。
另一份文档像是一份简略的实验日志，记录了不同批次“狂怒”在不同个体（用了代号）身上的效果观察：攻击性提升幅度、持续时间、副作用（包括精神崩溃、器官衰竭等）。日志的撰写者用语冷静而残酷，仿佛在记录小白鼠的数据。
最后一张图片，像是一个电子名片，背景是深邃的星空，中间是一个由星辰线条勾勒出的、结构极其复杂精妙的沙漏图案，下方有一行小字：
【时之沙】
为您提供……变革的力量。
没有联系方式，没有地址，只有这个充满隐喻的名字和图案。
“时之沙”……这就是“狂怒”的供货商？或者至少是源头之一？
陈默盯着那个沙漏图案，眉头紧锁。这个名字和图案风格，与“虚空教团”那种扭曲诡异的风格截然不同，显得更加……“高科技”和“神秘主义”结合。他们提供“狂怒”这种混乱的“种子”，目的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变革”？
他将所有资料再次加密存入通讯器，然后彻底清除了网吧电脑上的所有痕迹。
回到筒子楼，夜色已深。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零星的路灯，脑海中梳理着线索。
“狂怒”的流通，背后是一个名为“时之沙”的神秘组织，他们通过精密的手段进行交易和效果监测。而“虚空教团”的符号出现在夜莺酒吧，可能与“狂怒”有关，也可能只是巧合，或者……两者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合作或竞争？
特七处显然也在追查“狂怒”，但他们的进展似乎并不比自己快多少。“幽影”一伙同样在抢夺样本，他们的立场依旧成谜。
自己阴差阳错，反而拿到了可能是最关键的交易记录和源头信息。
接下来该怎么办？将“时之沙”的情报上报特七处？这无疑能换取大量贡献点，但也意味着将主导权完全交出，自己可能就此与这条线索断开。
还是……凭借手中的信息，尝试自己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这风险极高，“时之沙”显然不是善茬，但回报也可能超乎想象。
他看了一眼特七处的通讯器，又摸了摸怀中温热的“火源珠”。
逆袭之路，充满了岔路口。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引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他需要好好权衡一下。在做出决定之前，他需要更多关于“时之沙”的信息。李哲那边，不知道还能不能挖到点什么？或者，老鬼的渠道？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而这一次，他手中握着的，可能是一把能撬动整个局面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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