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废弃泄洪枢纽站重归死寂,只有渗水嘀嗒的声音在空旷的砖石结构中回响。陈默早已离去,如同从未出现过。然而,在这片被遗忘之地的阴影中,窥伺的目光并未完全消失。
就在陈默与“捕蝇草”完成交易后约一刻钟,黑市入口那扇沉重的铁门再次无声滑开一道缝隙。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墨水,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脚步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周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甚至避开了摊位间那些感知敏锐的守卫和买家。
他直接走向“捕蝇草”的摊位,此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冰冷的石台。
模糊身影在摊位前停留了片刻,面具下的目光(如果他有眼睛的话)扫过石台及其周围。他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几秒钟后,他似乎捕捉到了某种残留的、极其微弱的能量印记或信息素——那是陈默离开时,因刚刚进行过灵能交易和强化而无法完全抑制的一丝灵能余韵,以及“捕蝇草”身上特有的、用于标记重要客户的某种隐秘精神信号。
这丝余韵和信号淡薄到几乎不存在,但对于特定的追踪者而言,已经足够。
模糊身影的嘴角,在面具下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沿着陈默离开的路径追去,速度极快,且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监控法阵或物理陷阱。
他正是“影舞者”的一员,代号“幽爪”,擅长追踪与潜行。组织高层对“钥匙”候选者的出现极为关注,尤其是这个候选者还表现出对“否决之瞳”的主动探寻。陈默在黑市接触“捕蝇草”的行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立刻引起了潜伏在暗处“影舞者”的注意。
幽爪如同最耐心的猎犬,循着那几乎消散的痕迹,在地下管网中快速穿行。他的暗影亲和能力让他能借助任何一点阴影进行短距离的瞬移和视觉欺骗,追踪过程无声无息。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在他身后更远的、光线几乎无法触及的管道顶端,一个几乎与锈蚀金属融为一体的、指甲盖大小的微型侦察器,正将红外信号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
……
距离地下管网数公里外,一辆伪装成市政工程车的厢式货车内。
苏晓坐在闪烁着多个屏幕的操作台前,屏幕上正显示着幽爪在管道中快速移动的红外影像,旁边还有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分析着其移动模式、能量波动等级。
她摘下耳机,对着通讯器低声道:“目标确认,‘影舞者’的追踪者,代号疑似‘幽爪’,已上钩。正在沿预设路线移动。”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收到。保持监视,记录其所有行为模式及能量特征。非必要不介入,确保‘鱼饵’安全。”
“明白。”苏晓冷静地回应,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她面前的另一个分屏上,显示着陈默此刻正在某个安全屋内调息的能量模拟图(她自然无法直接监控陈默,这是基于陈默之前活动轨迹和能量特征的推测模拟)。
陈默是“鱼饵”,而她,是握着钓竿的渔夫之一。利用陈默必然会对“否决之瞳”展开调查这一点,她提前布局,在黑市附近布下了监控网络,果然等来了试图追踪陈默的“影舞者”。
这并非出卖,而是一种更冷酷的利用和试探。她需要了解“影舞者”对陈默的重视程度、他们的追踪手段,以及……是否能通过这条线,反推出“影舞者”的某个据点或通讯节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苏晓,则试图成为那个控制黄雀的弹弓。
……
安全屋内,陈默缓缓收功。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成为了一场暗中博弈的焦点。但他强大的灵觉,在收功后心神空明的刹那,隐隐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仿佛被某种遥远视线扫过的不适感。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无法捕捉来源。
他皱了皱眉,但没有过于纠结。身处漩涡中心,被窥伺是常态。只要自身实力不断提升,任何阴谋诡计都有应对的底气。
他将注意力放回了自身的强化规划上。特七处的贡献点和黑市的见闻,需要转化为即战力。
他首先排除了那些需要长时间修炼或者有明显官方烙印的技能和装备。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两样东西上:
一是特七处三级列表中的【自适应光学迷彩服】(4000贡献点)。这东西不仅能提供极强的物理隐匿效果,据说对能量探测和精神扫描也有一定的干扰作用,对于潜行、侦查和脱离战场至关重要。
二是他在黑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从一个落魄的遗迹猎人手中换到的一块【残破的符文石板】。石板上刻印着并非“否决之瞳”的另一个古老符号,据那猎人说是从某个A级污染区的边缘捡到的,无法破解,也无人问津。但陈默在接触石板时,体内的灵能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感,似乎这石板中蕴含着某种极其古老、且与他灵能本源相近的残缺知识。代价仅仅是一些通用的能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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